次日,齐彩琪与陪同丫鬟一起,来到了胭脂铺。
胭脂铺内,只有冰儿一人,冰儿见是齐彩琪,没有上前招呼。
“陈玉苒呢?”
跟在齐彩琪身后的丫鬟,上前问道。
她的口气里满是不屑。
冰儿瞪了那丫鬟一眼,只说:“我家小姐的名字,岂是你一个下人,能随便称呼的?”
那丫鬟不服气,也回瞪冰儿一眼。
冰儿不似普通丫鬟般,顺从听话,齐彩琪只得自己张口问她:“我找她有些事,烦请姑娘,告诉我她身在何处。”
冰儿冷笑着说道:“我家姑娘是有家之人,除了在家,还能在哪儿?你要是找她有事,直接去府外站着等,也是可以的!”
“你太放肆了!简直不知天高地厚,你可知道,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可是齐府的二小姐!”
“我就是知道,才要这么对她呢!齐府二小姐,我还是知道的,你的父亲,不也是一个商人吗?手中钱财,还没我们家老爷多。”
“你,你竟敢……”
丫鬟被冰儿呛得说不出话来。
齐彩琪见冰儿并不配合,说的话也如此刺耳,她只得作罢。
“算了,我们走!”
齐彩琪出了门,上了轿子,她要去陈家看看。
一路上,坐在摇摇晃晃的轿子里,齐彩琪羞愤不已,她回想着刚才冰儿说的话,没想到,连一个区区的丫鬟,也敢骑到她的头上,全然不把她放在眼里,她的话说的虽然难听,不过字字句句,都说到齐彩琪的痛处。
她总是用活泼热情的性格,去掩饰自己藏在内心的自卑,左右逢源,其实是非常累的一件事,可她必须得这么做。
因为,她非常清楚,她的父亲,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在外,大家会尊重她,多看她几眼,也只是看在,齐庭罡这个叔父的面子上,以及靠爷爷支撑起来的齐家,可说到底,她本身,既不像齐彩菱一样,从小受到爷爷奶奶的疼爱,也不像齐彩玉,始终和齐庭罡有不可磨灭的血缘关系。
如果说,她再不阻止秦墨霖娶齐彩玉,那么……日后,她只会成为街头巷尾谈论的笑话……
想到这里,她咬紧了牙。
不知不觉中,轿子已经停在了陈家的大门前。
齐彩琪自卑心理作祟,向来厌恶齐彩玉,一次也没有来过这陈府。
令她没想到的是,这陈府的家宅,一点也不逊色于齐府。
陈旭虽然只是贩卖胭脂,可他多年来的苦心经营,把这陈胭脂做出了名,长安城的达官贵人们,更是认准了,只买陈家的胭脂,他早已结交了许多的有权有势之人,又通过这些人,把生意做到了外地,真可谓是顺风顺水,家财万贯了。
齐彩琪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府邸,直到丫鬟嘲讽的说:“不过一个商人,竟然把府邸修的这么大!”
这时,她才回过神来,转过头恶狠狠的盯着丫鬟,问她:“你说什么?要再说一遍吗?”
丫鬟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这话,也顺带戳到了齐彩琪的痛处。
她赶紧跪在齐彩琪的面前,不停的自打巴掌,一边打,一边说道:“小姐,奴婢错了!”
“起来!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齐彩琪说道。
丫鬟赶紧站起身,退到齐彩琪的身后。
陈家的大门被敲开,守门的奴才探头出来,他扫视了一眼齐彩琪,然后问她:“这位姑娘,有何事?”
“我想见齐彩……不,陈玉苒,她在吗?”
齐彩琪还不习惯,称呼她为陈玉苒。
下人答道:“我家小姐在家,不过,您得报上姓名来。”
“我是齐府二小姐,齐彩琪。”
话音刚落,下人的脸色骤变,他说:“你请回吧,我家小姐不会见你。”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还没进去通报,怎会知道,她不愿见我家小姐呢?”
丫鬟生气的问道。
下人不慌不忙的说道:“此乃我家老爷的命令,只要是齐家的人,我们府内,不会有任何人接见,请回吧。”
话一说完,这下人就把门关上了。
“这奴才简直不识抬举!”
丫鬟气的想继续敲门,齐彩琪却阻止了她:“不必了,我们走吧。”
“小姐,可是……”
“我让你走,没听见吗?”
“是。”
齐彩琪只得暂时离开。
很快,陈玉苒也知道,齐彩琪来找过她了。
“小姐,她来找你做什么?”
冰儿问道。
“不知……”
陈玉苒皱着眉沉思,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小姐,该不会是……”
冰儿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想说什么?”
“奴婢是在想,她想见小姐,只能是为了秦公子。”
陈玉苒愣了一下,会是这样吗?可是即使见了面,又能说些什么呢?她不知道。
齐彩琪回到家中,写了一封信,托人交给陈玉苒。
“小姐,奴婢不明白,既然那齐彩玉躲着不肯见您,您又何必还写信给她呢?”
“我是一定要让她来齐府的。”
不久之后,齐彩琪写的信,被陈玉苒拿在了手里。
陈玉苒看完信,用力把信捏成一团,然后扔在地上,朝外走去。
“小姐,你去哪儿啊?”
冰儿问道。
“齐府。”
“什么?小姐,万万不可啊!你别去!”
冰儿赶紧上前阻拦。
陈玉苒对冰儿说:“我必须得去!”
“小姐,这是为何?他们家的人,你可是一辈子,都不想见的啊!”
“我是永远都不想见他们!可是,齐彩琪给我的信里,提到了母亲的玉镯,我必须得去,我必须得把那镯子拿回来!”
陈玉苒斩钉截铁的说道。
“小姐,他们是不会轻易把那镯子给你的呀!”
“可是,他们也没有法子打开那玉镯,没有我,他们是办不到的,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得拿回母亲的镯子。”
“那么,让奴婢陪小姐去吧!”
冰儿毅然决然的说道。
“不!你就待在家里。”
陈玉苒不听冰儿的劝阻,一个人前往齐府。
冰儿心里七上八下的,她想来想去,决定去找秦墨霖。
齐府早就做好了,陈玉苒要来的准备,她很轻松便进来了。
齐府大堂之上,一位头系淡紫色丝带,身着白色衣衫的妙龄少女,缓缓走来。
家中长辈爷爷奶奶,孙女齐彩菱,齐彩琪都已坐定,他们正直勾勾的,盯着眼前走来的女子。
陈玉苒面不改色的站在大堂正中间,她看着的,是齐家爷爷。
这位老人可不简单,他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也是朝廷中的元老大臣,如今因为腿脚不方便,常年在家不出门。
他喜怒不形于色,不像齐家奶奶,想说的话直接就说出来了,可他,确是一个,最会谋取利益之人。
“你终于还是来了。”
爷爷开口说话了。
陈玉苒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然后说道:“为了拿回我母亲的镯子,我当然要来。”
这是陈玉苒唯一在乎的事情,否则,她不会踏进齐家的门。
“哼,笑话!你母亲既然已经嫁进齐家,她的东西也是属于齐家的了!”
奶奶一脸不屑的看着陈玉苒,这样说道。
陈玉苒的内心,涌上一股强烈的厌恶感,她毫不客气的反驳道:“老人家,这话你可说错了,若是真如你所说,不知你们何时,把我的母亲,当作是你们齐家的儿媳妇了?你们之所以同意,让她进这个家的门,不就是因为那个镯子吗?真可笑啊,明明已经是有权有势的人家了,却还想要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说完这话,陈玉苒只觉得特别痛快,她积压了那么多年的情绪,在此刻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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