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明未明,微弱的阳光被薄雾包裹,一片灰蒙蒙的景象。
“楚兄,楚兄!快醒醒!”只见裴瑾一边穿戴衣物一边推搡着瘫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楚逸辰。
楚逸辰:“唔.....无妨无妨,天还未亮呢......”
“卯时已到,就要迟到啦!”裴瑾见他稳如泰山,纹丝不动。便打开房门,让冷气一股脑涌进来,直直冻了他一个激灵。
冷气相逼,楚逸辰睡意渐消,这才爬起身,揉揉惺忪睡眼,恍惚意识到今日乃整日开始入学听课,猛地跳出温暖的床铺,飞身跃到地上,对裴瑾问道:“几时集合!”
“寅时一过,便要穿戴整齐,堂上集合!”
楚逸辰望向窗外,方才昏暗的天已然开始泛白,天边明亮的曙光正向着高空升起。
寅卯时交替的撞钟声从远方悠扬入耳,一声声回荡,连绵不断,在楚逸辰耳中却化作最刺耳最危险的警告。
“完蛋了,第一天就闯祸,我脸皮再厚也消受不起啊!”楚逸辰匆匆穿上衣服,心中思绪混乱如麻。
“前几日才麻烦了思归仙师,今日又给她添麻烦,昨日就不该看那些小法术那么久。”
二人手忙脚乱,半托半就着衣服,背起佩剑便冲了出去。
众弟子已入座,堂上寂静无声,连一根银针落地都能分辨出来,何况这二人匆忙的脚步声。
裴瑾慌了神:“完了楚兄,这下溜也溜不进去了!”
楚逸辰笑道:“无妨,既来之则安之,改日请他们吃酒。”
二人见三位仙师都不在堂上,正欲沿着墙边小步挪移到位子上,谁料裴瑾的肩膀上忽然搭上一只手,手掌有力的禁锢住他。
裴瑾又一向小胆警觉,差点惊叫出声,闪身跳到楚逸辰身后,回头发现那人是谭湘,才松了一口气。
“谭兄!吓死我了你!怎么跟楚兄一样的毛病。”
谭湘见自己偷袭成功,忍不住一笑,又迅速收敛笑容,严肃地端起仙师的架子,轻咳两声道:“何人迟到,竟如此大胆。”
楚逸辰见是自己人,便就势摆出恭敬之态:“在下楚逸辰,不知天高地厚冲撞了谭仙师,可否高抬贵手?”
三人便你一句我一句,或恭敬或严厉的做起样子,浑然不知身后有一更厉害的角色逼近。
“在这碰见,真是巧啊。”
三人身后飘来一幽幽的女声。
一时间,三个人的笑容僵在脸上,一动不敢动,静静等候着那人步步逼近。
那脚步声说快不快,说缓也不缓,细微的沙沙声却如蟒蛇出洞般,撩动着这两个“迟到之徒”紧张的心跳。
楚逸辰听出那是叶思归的声音,换做别人,不管再厉害的人物,迟到一回,便折腰认错,尽陈抱歉之词,尽显愧疚之意,不就是厚着脸皮,一会功夫便过去了。
但是叶思归前几日刚借他住处,于他有恩,今日他又当众迟到,实在是不妥,再不顾自己颜面,也要护一护楚家的面子。
便想出了万全的上上策——好好认错。
楚逸辰第一个有所行动,只见他转身走向叶思归,低头弓腰,极尽谦卑之态,眼神满含真诚,望着叶思归逐渐靠近的身影。
前几次未曾仔细看过,今日一看,叶思归虽然高挑,但是终归是比楚逸辰矮上些许,且身板清瘦单薄,皮肤白皙,即便面带愠色,也遮不住那过俏丽可爱劲儿。
叶思归抬眼瞪着楚逸辰,脸上凶狠坚定的表情倒与她的样貌有些格格不入。
楚逸辰低头不是抬头也不是,哪有低头俯视师傅的道理,又岂能抬头目无长辈!于是便又弓了弓腰,一副任由打骂决不还手之态。
“见...见过师父。”裴瑾也赶忙凑过来。
叶思归也不言语,只是瞪着他们,着实有股毛骨悚然之意。
楚逸辰忍不住这眼神的腾腾杀气,先开口道:“师父,今天这样重要的日子,弟子不该迟到,惹恼了师父,弟子甘愿受罚。”说罢伸手作揖,又压低了身子。
“弟子有错,甘愿受罚。”裴瑾同样躬身。
“好啊,那今日晨读便在堂外罚站。”叶思归道。
楚逸辰见她随口便说出这小小惩罚,着实不像是能够解气的样子,便客套地回了一句:“若师父不解气,罚我便是,我绝无半句怨言。”
站在身后的谭湘听得他又多嘴一句,赶忙踹了他一脚,示意他赶紧领罚了事。
叶思归没再理会,转身走入堂中巡视晨读情况。三人赶忙站直身子,找了个角落溜过去。
谭湘:“楚逸辰!叫你多嘴,若是让她抓住把柄,看她怎样教训你!”
楚逸辰和裴瑾一脸疑惑,心想这招欲擒故纵不就是为了彰显诚意吗,师父还能有何狠招数?
谭湘又言:“你是不知道,方才我与她在后院巡查她的师弟师妹们练的如何,她见一师妹偷懒,竟罚她蹲马步两个时辰,两臂还挂了两桶满满的水,若水溅出半滴便加罚一个时辰!”
楚逸辰满脸愕然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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