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走在小胡同里,一路躲躲闪闪,梁明辉只恨自己太帅太拉风,就算都是凌晨了,到哪也一样回头率都倍儿高。
“以后不能再和他练了,多练几次连衣服都没得穿了。”
还好大半夜路上没啥熟人,丢脸就丢脸了,他暗想到。
他家就租住在郊区的一处老式小区里,相比于市里的高楼大厦,这里还是老式的红砖房。
刚一开门,一股腐烂刺鼻的臭味便“先味夺人”,他这才想起家里还有一周前只吃了半桶的泡面,那天放学回来后吃了半桶便再也咽不下去,因为之前已经吃了快有两个月的泡面了。
屋子里空无一人,收拾好客厅桌子上的残渣剩饭,又去洗了个澡找好了明天上学穿的衣服,最后才躺倒在床上。
不同于先前在医院那时舒适的环境,时值小满,他床上现在还是春季的的薄被,其实如果不是需要到家里拿衣服,他是不愿回来的。
一年前,他的父亲梁正英因为嗜酒赌博,故意伤人被抓进了劳改局蹲上三年,而母亲早在多年前便因车祸离开人世,梁明辉对母亲的印象几乎没有,而他和父亲的关系也不怎么好,尤其是在上了高中之后青春期最叛逆的时间段来了,有几次都差点和父亲动起手来,在劳改局蹲了快一年,梁明辉去看望的次数也屈指可数。也因为父亲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嗜酒如命导致亲戚们对他家视若瘟神,自己住院的消息即便他们知道,也断不会来看的。唯一和他有所联系的只有在同一间高中上学的表妹方灵可了,不过在知道自己也在康斌上高中的消息后,三姨和三姨夫便开始亲自接送她了,自己和她的交流大多时间都是在课间休息的时候。
望着夜半深邃的天花板,他想起先前去救苏夕晨的那一刻,就像秦缓老头说的一样,自己确实有救人的想法,但更多的是一心求死的打算。
那天的前天夜里他做了一个关于母亲的梦,上次梦到母亲的时候已不知是多少年前了,梦里一如既往看不清她的脸,只记得拉着自己的手走在公园湖边的石板路上,零零碎碎能听到一些水花声,就这么一直走到醒来,枕头边已经湿了一大片。
由于父亲嗜酒的关系,从小和他一起生活的梁明辉不知被殴打了多少遍,但他很清楚的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便发过的誓,绝不会再哭了。
但往往让他泣不成声的事都发生在梦里,与暴力无关,这便是他无法控制的了的。
在车快撞上苏夕晨的那瞬间,他忍不住想起前天夜里梦到的母亲,母亲也是因车祸去世的,不知怎么的,明知道已经来不及了,却也义无反顾的冲了过去,脚下的动作完全快过了大脑的反应,等再醒来时便是被秦缓救起来的时候了。
而在成为死神的那瞬间他还有过幻想,想见一见多年前去世的母亲,但不用秦缓老头后面的说明,死神印记里的知识已经自动传达到他的脑海里了,去世的人不会在现实逗留哪怕多一分钟,死亡的当下便会向着里世走去,不会再有复活的可能。
到了后半夜他依旧没有半点睡意,潮湿闷热的一楼每年在这里度过夏天的时候都是一种折磨,而他家现在穷的甚至扣不出一台买电风扇的钱。
“算了。”
在无可奈何之下挥手打掉了几只虫子后,他下定了决心今晚就搬家,翻出一些必要的东西放进行李箱里,不经意间看到了父亲卧室的桌子上小时候与父亲的合照,他拿下来看了会儿,不知所谓的笑了笑又放回了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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