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我觉得我是一只，温顺的圣伯纳。”

“哈哈哈哈哈哈你别再是傻！”

“咚咚咚。”

“啊？”

“咚咚咚，开门啊！”张弦抬手模仿着敲门的姿势。

沈天歌笑着配合做出开门的动作，“是谁呀？”

“你好，主人，你的圣伯纳请签收一下。”张弦朝沈天歌伸出一只手。

“哇，这么大只感觉会吃很多啊。”沈天歌笑弯了腰，然后握住那只手。

“吃很多，很占地方，有时会吵会闹会需要你陪着散步睡觉，不能赚钱不能养家，喜欢躺在地上晒太阳。”那只手被张弦紧紧地握着，沈天歌感受着从左手传来的力度，然后抬头正视他。“签收了，可来不及后悔啦。”

沈天歌用拇指抚摸着张弦的手背，一下又一下，“我签收了，你也别想着要跑哦。”

“跑的时候啊，”张弦轻声一笑，“你就揪住我的狗链子，使劲拽，我哪儿都去不了。”

“阿弦。”

“怎么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个走向很奇怪，哈哈哈哈不好意思，一时兴起。”

沈天歌平静地摇着头，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喊他，好像只是心情趋势，并且突然明白了所有恋爱题材的作品中那句“没事我只是想叫你的名字”的现实意义。“没什么，今晚谢谢你来接我。”

张弦也不再嘻嘻哈哈，只是平静地点点头，然后指着不远处，“你看，烧烤店，我就说我闻到了。”

“去买点回去吃吧。”

“给彭强斌他们也捎点儿吧。”

“你是不是跟彭强斌很熟了啊……”

“很熟了么……我也不知道，还行吧，他人还挺好的。”

“在你眼里是个人都挺好的，我如今真的是非常深刻的理解了这一点。以前在网上光听你说感觉都没什么可信度呢……”

“不是吧，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个网络骗子啊？”

沈天歌还真就没这么想过，“你不会真的是吧？”

“我要真的是的话，你还要接着养我吗。”

他们走到烧烤店，一串一串地拿着烤串，沈天歌在听了这个假设之后抬头看着张弦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明白了他在说玩笑的时候还真是没什么语气。“养咯，谁让我喜欢你呐。”

张弦取烤串的动作停滞了一下，沈天歌注意到了，并觉得当下这样就已经很满足了。

回家之后四个人聚在那张正好可以坐下四个人的餐桌前，摆上萧洋他们点的外卖和自己买来的烧烤，饮料就用自制奶茶吧，他们端着茶杯总觉得哪里很怪。想来这好像是非常难得的、当他们聚在一起是没有互相劝着喝酒的晚饭，沈天歌侧过头看了看身旁坐着的张弦，又看了看对面自己多年的挚友、以及挚友身边多年的伴侣。

她觉得张弦给她的生活、甚至说是给她的人生带来了一丝转机。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饭后几个人开始准备打游戏时，萧洋在等待匹配的那会儿功夫朝张弦提问。

这应该是他们都很关心的一个问题，沈天歌想插口说“今后我养他”，但又想在那之前听一听他会不会有什么打算。

张弦把手机方平在桌子上，侧过身子看向沈天歌，“如果沈哥不要我的话……”

“她不要我要。”对面彭强斌根本没等他把话说完，“你要是没处去就住这儿，我也在给这个房子交房租，大不了多出一点。”

沈天歌非常不理解这个剧情的走向，并且在看向萧洋的时候发现抱有这种疑惑的自己并不是一个人，萧洋指着张弦，“你说你趁我们不在是不是给我斌哥下药了？”

但其实张弦的表情也非常震惊，好像受到惊吓一样身子向后退了一点，“别，别了还是，兄弟我们就好好做兄弟不好吗。”

“什么跟什么啊，你不是说你没处去吗。”彭强斌根本没觉得哪儿不多，“就让萧洋跟沈天歌睡一屋，咱俩凑合一屋呗，等你在这边找到工作再说。”

“我不要！”张弦和萧洋同时大喊，并同时看向对方，并再次坚定自己的立场异口同声道，“我不要。”

沈天歌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儿多地“哈哈哈”着，直到被那两个人同时瞪了一眼才收敛下来，“嗯，嗯嗯嗯，咳嗯，好了不吵。首先说我还是没打算把你打发出门的，你可以睡在我房间，我暂且就在沙发上凑合一下，等下个月我再去找找其他的房子。”

“等一下天哥！天哥你这是什么爆炸的男友力，你不觉得角色反了吗？”萧洋首先就不乐意了。

“是啊，让女的睡沙发是不太好，我睡沙发吧，你跟萧洋睡。”彭强斌再次提议。

“没事啦，这沙发还是挺宽的。”

“不行，我不同意，你就不能让他跟你睡一屋吗，他可以睡地板的嘛。”萧洋拍着桌子。

张弦托腮看着他们三个激烈地吵了一阵，最后终于决定表个态了似的，伸手打断了他们，“停一下，我们停停。我综合一下你们的建议，这样，在我找到收入来源之前，先在你们这里借住一下，我暂时交不了房租，但是将来我会还上。如果找到其他合适的地方，我会离开，在那之前我就先睡沙发，就这样好不好。”

那三个人终于冷静了下来，看着他的表情都是欲言又止的，沈天歌觉得自己当着那两个人的面没有办法把话说得太直白，并且看起来他的这番计划毫无破绽，“好啊，但是你不用这么急着找工作，你不是因为累了才来这里的吗。”尽管他没有说，但她盲猜会是有部分这种原因。

张弦笑着点点头，“那我就承蒙善意，不胜感激了。”

总体来说头一次在这间公寓里凑齐四个人的这一夜过得非常欢乐，打游戏到半夜乐此不疲的他们在临睡前互道晚安，萧洋看着桌上被吃得差不多的曲奇，突然感慨了句，“今天确实算个值得庆祝的日子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看向沈天歌，后者小心地点点头，再偷瞄着收拾着餐桌上一片狼藉的张弦。

沈天歌知道，他只是把自己当朋友，她觉得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奢求太多。

但人似乎就是喜欢得寸进尺，尝到一点甜头，就开始期待更多。

“阿弦。”

“嗯。”

她站在他的一旁，从他手中接过他刷好的杯子再用抹布擦干，“你要是有天愿意说的话，再和我说就好了。”

张弦关上水龙头，眨了眨眼，“什么意思？”

“你为什么想要离开你原来的生活，你现在不想说吧，所以我不会问。”

张弦侧过头，从眼神中让她看不出什么情绪。

“但是假如说你有天就是需要找个人发泄一下，你可以来找我，毫无压力，嗯我是说，可以毫无压力地来找我哈。你沈哥我很擅长的啊，听人抱怨，然后扭头就忘。双方都没什么负担，这样，这种……嗯。”沈天歌说着就觉得有点穷迫，果然在网上聊天和面对面聊还是有些区别，比如在说这种正经话的时候，她根本不敢看着他的脸。

“嗯。”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的，张弦的这声“嗯”似乎轻松了不少，“沈哥果然还是沈哥。”

“嗯什么意思？”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说起来……我虽然，昨天是头一次见到你，真人版的你，但是总觉得我们像是已经在现实中认识很久了。”

这话于自己而言到底是好是坏呢，可沈天歌只是在听到这话后纯粹地感到开心，“嗯我也是！我也是有这种感觉。”

“我的老朋友，”张弦撑着水池边，附身到跟她差不多的高度，然后平视着她，“今后请多指教。”

近距离下她甚至忘记了人还要呼吸，沈天歌屏气看着他的双眼，“……嗯。”

“沈天歌。”

她看到他那好看的嘴唇轻轻张合，听到他用他的声音说出自己的名字，沈天歌从未像现在这一刻觉得原来自己拥有一个这么好听的名字。“嗯？”

张弦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他轻挑嘴角，“没事，就是觉得，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沈天歌都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卧室的了，她甚至都忘了自己晚上究竟有没有睡着，好像就在愣神的时候，天就已经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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