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清亭瞧着真是不忍,“算了,我再陪婆婆回去一趟吧,就说忘了打酒了,怕路上冷,回去再买一些。”
赵成材叹了口气,“那就一起回去吧!”
章清亭却不同意,“这么多人一起回去,人家就更疑心了。倒不如你们在这儿等着,就我们回去,人家看是妇道人家,也好说话一些。若不放心,只让阎大哥陪我们走一趟吧,人少,马车跑起来也轻快些。”
于是章清亭就陪着婆婆又折返了回来,跟那掌柜的一说,着实的买了他几坛好酒,又给赵王氏买了些大饼肉包。掌柜的虽然觉得她们这行止很有些古怪,但也随她们去了。只是怕她们又把东西拿了送人,让小伙计跟着一直捧到车上去。
等着她们再从这里出来,就见旁边有个蓬头垢面,瘦骨嶙峋的矿工忽地从地上扑了过来。
赵王氏吓了一跳,本能的闪了一下,那人正好就扒住了章清亭的脚,十指紧紧的抓着她的裙角,抬起头看着章清亭呜呜哇哇的叫着,却是什么也听不出来。
旁边那小伙计毫不客气的踹了他一脚,粗暴的吼着,“快滚开!”
可这哑巴给踹得嘴角都出了血,都仍是死死的盯着章清亭,又看着赵王氏,叫得更加急切了。
“你这人怎么回事?”赵王氏也有些生气了,护着媳妇,赶紧帮忙把她往回拉。
章清亭一惊之余却是叹了口气,“算了,他可能是肚子饿了,想要吃些东西。婆婆,麻烦你给我拿两个包子。”
赵王氏递了给她,章清亭好心的蹲了下来,“你拿着吃吧!”
这哑巴急得眼泪都下来了,根本不去接包子,仍是一个劲儿的啊呜叫着,就是不松手。
阎希南也过来了,“这人别是疯了吧?张夫人,我帮你把他拉开。”
不要啊!哑巴拼命的摇着头,却敌不过阎希南力大,到底给他拉了开来。他一急之下,倒是生出个主意,因说不出话来,就伸指在雪地上划出个字来。
赵王氏不识字,可章清亭一见那个“嫂”字顿时就变了脸色,给阎希南使了个眼色,用脚尖在地上划了个“材”字出来,哑巴似是看到一丝希望,立即划了个“哥”字,又在旁边划了个“栋”字出来,然后望着章清亭,是号啕大哭!
旁边小伙计已经将吃的给他们放在车上了,此时见了起疑,“这是干嘛呢?”
阎希南已经迅速踢掉了他们在地上划的字,章清亭勉强按捺住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深深的吸了口气,止住袖子里微微发颤的拳头,勉强一笑,“没事!”
“可你这脸色?”
章清亭告诉自己不能慌,一定不能慌!赵成栋的腿已经不能动了,还给绳子拴在马桩上,这附近人实在大多了,如果突然一乱起来,他们定是无法脱身的!
她尽量放松下来,对那伙计一笑,“我呀,素有心疾,有时候一惊吓或是受了寒暑,总有会子喘不上气来,坐一会子就好了,无妨,无妨的。”
那伙计听得哦了一声,却不离开,就抱着两手站在门口,猜疑的看着他们。
赵王氏还不知道章清亭有这个毛病,焦急的看着他,“那可怎么办?咱们快回去吧!”
章清亭心里这个急啊!脑子里迅速转过无数个念头,该怎么办?
本以为得了希望的赵成栋,就见嫂子认出自己之后,居然跟没事人似的,扶着赵王氏继续往车上走去,“婆婆,我们走吧!”
阎希南是老江湖了,很快就判断出章清亭的真实意图,放下赵成栋,跟着也往车上走。
赵成栋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嫂子不要自己了?她方才明明就是认出来了,对么?那她为什么不理自己了?
嫂子!嫂子你别记恨我啊!我改!我以后肯定全部都改!行了么?赵成栋又急又怕,跟疯了似的,拼命冲着马车哭嚎,可是马车仍是远去了。
他不知道,一上车,章清亭就哭了,既是为了重逢的激动,也是见他如此惨状的心酸。
“媳妇儿,你这是怎么了?”赵王氏不明所以,怎么媳妇好好的就哭了?
章清亭使劲忍着泪,半晌才紧握着她的手小声道,“婆婆,您可千万别吱声,方才那个人,是成栋!”
赵王氏跟当头被人打了一棒似的,整个人都木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说什么?”
章清亭拼命点头,“那人是成栋,千真万确是成栋!”
赵王氏当即就跟疯了似的,“那你……”
章清亭顾不得体统了,扑上去捂着她的嘴,“别嚷!您不能嚷!一嚷惊动了人,咱们就没法救他了!您答应过我,出来要听我的话的!您这会子一定得听我的话,否则成栋救不出来,很有可能就会给人打死了!”
赵王氏已然是泪雨滂沱,却也用力拿两手死死堵住自己的嘴,不发出一点声音。天哪,自己的儿子都变得自己完全认不出来了,他这些时,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呀!
章清亭擦了眼泪,告诉她自己的打算,“方才我见那伙计已经怀疑了,便不敢声张,只假装离开,咱们一会儿再绕过去,抢了人就跑!到时您在车上接应,我和阎大哥跳下去救人。”
赵王氏一个劲儿的点头,章清亭死死抓着婆婆的胳膊,给她鼓劲,也是给自己鼓励,“您放心,咱们只要够快,就一定能把人救出来!您可不要再哭了,我也不哭,咱们就这一次机会,一定要抓住!”
幸好赵王氏本性刚强,听媳妇说得有理,赶紧把脸埋进胳膊里,拿棉衣直接拭去了眼泪,用牙把唇都咬出血来了,才止住了泪。大口大口的吸着气,攥紧了双拳,却仍是说不出话来,只是定定的看着媳妇,无限信任和依赖的看着媳妇,用目光告诉她,“我信你!我信我们能行!”
章清亭也没有多说一个字,只将田福生给她的匕首掏了出来,紧紧的握在右手上,左手和婆婆的手紧紧的拉在一起。
这一刻,她们都觉得彼此的心连在一起,她们是真正的一家人!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她们会并肩战斗到底!
阎希南和马车夫商量了一下,因为赵成栋的腿伤得太重,不可能独自骑马,赵王氏也不会,得要人带。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还是驾着车跑得更容易些。可若是实在不行,那就是赶鸭子上架,也得骑着马跑了。也不用章清亭下车,阎希南说他一人可以搞定,只让她们婆媳俩在车上接应便是。
章清亭道,“我没问题,可以自己骑一匹,劳烦师傅您带着我婆婆,阎大哥带着成栋,这就够了。”
赵王氏心里那个窝火啊,早知道自己当年就该在家里把马学会了骑再来!这关键时候,不成大伙的累赘了?
“你们到时救了人,只管走!我一个老太婆就算是给人抓住,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婆婆!”章清亭怒视着她,“您又说什么胡话呢?我们能把您扔下,自己跑么?那救一个不又搭一个进去?咱们仍是照计划行事,您可千万别乱来!”
赵王氏看着媳妇,微微叹了口气,却是慎重的点了点头。
稍作调整,四个人相互看了一眼,点头示意都准备好了。阎希南沉声命令,“走!”
马车如风驰电掣一般,又冲回了那处市集。
刚到那客栈门前,那伙计觉得先前那事有些不大对劲,想找人把赵成栋抬到客栈里头,可偏偏别人又没见着,反怪他小题大做。
“那个臭乞丐,腿都烂成那样了,哪还有人要?你也太多心了!”
伙计一人也搬不动,正和人在那儿唧咕着,忽听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之声,那声音是如此之急切,引得许多人都驻足观看,不知发生了何事。
而到了客栈面前,车还未停稳,就见一个人影如鹞子一般,从车上飞了下来,径直奔到赵成栋的面前,一刀就砍去他身上的绳索,将他从那木筏子上扛了起来,却不料那木筏子还有几道绳索牢牢缠在他的身上。
阎希南又不可能把赵成栋再放下来慢慢割那绳索,带着木阀又累赘,急得满头大汗,这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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