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罢姜汤,林嬷嬷将碗端了出去,不忘嘱咐道“姐儿可不能再爬那样高了”,见初玥乖巧地点了点头这才放心出了房门。
初玥走到了自己的妆奁前坐下,打量着铜镜里的自己,想起上次在镜中看到的还是一张残破不堪的脸,而现在,巴掌大的小脸,还带着一点婴儿肥,显得稚气未脱,这仍是自己的脸,失去过脸的人才知道这有多可贵。她凝视着自己的眼睛,是的,还是小时候充满灵气样子,只是,眸中有恨,有不甘,有坚定,却没了那份死气沉沉。
窗外的雨越来越大,上一世的自己避无可避,没有人可以帮自己。
那一整晚,她都想着,父亲会不会来找到我,可是没有,直到她熬不住晕了过去,她也没有见到她的希望,更是在醒来之时得知他处置了云玫,而他也一直以为是自己贪玩,才正好被定时打扫偏院的丫鬟锁在了里面,自此,父女之间的芥蒂越来越深。
一方面,幼时自己确实不懂事,薛氏表面上是对自己好,实际上一步步将她养成了废材,也渐渐让她的父亲孟青峰也愈发不喜欢自己妻子留下的这个丫头。
待到五年后自己逐渐懂事,确是因为身子不好而身无长处,更在薛氏某些方面的刻意纵容下就连女儿家的琴棋诗画无一长,硬生生被养成了枯燥乏味之人。
前世的自己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虽刻苦习了三年琴棋诗画,却仍是在出嫁之时未能逃脱魔掌。
而父亲呢,从始至终,他从未过多关心过自己,在自己被害成那般凄惨模样之时,尚以为自己的女儿做了状元夫人,也算是对得起自己的妻子了……
可是孟初玥不知道的是,她的父亲正是因为太爱妻子,才无法面对妻子留下的这个唯一的孩子,因为每每看到她,总是想起妻子离开了自己。
翌日,大雨过后,弥漫着泥土的腥味和不知名的清香……
“小姐,你醒啦,今天穿这件月牙凤尾长裙可好?”
“沫儿,我想穿去年那件烟青百花裙”,初玥睡眼惺忪地说道。
“小姐,您哪儿有什么烟青百花裙?”沫儿疑惑道,心想,小姐是睡傻了吗?
初玥一激灵,这才想起,不是前世未出阁的十六岁了,自己现在是八岁呢,而那件烟青百花裙是十五岁时父亲送自己的生辰礼物。
“那就穿你说的那件吧”……
吃罢早膳,屋外渐渐放晴,初玥拖着一张大藤椅就要去院中,奈何忘了八岁的自己现在拖着这个太过吃力,“小姐,我们一起搬吧”,小丫头一蹦一跳地就过来了,这也许就是几年所形成的默契吧。
渐渐暖起来了,躺在藤椅上的小姑娘,有着与这个年龄不符的安静淡然,手捧着一册书简,时而打开,时而合上。是的,正是老头那天给她的那本千金方,三天背下来,真还是有些难了,毕竟虽相比于其他人来讲,初玥的记忆力算是极好,但终归不是过目不忘,只能多背几遍加深这些枯燥的方子在自己脑中的印象了,唉……
嬷嬷收拾完手头的活儿,路过她的姐儿,惊讶地发现姐儿在看书,不由得轻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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