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宜生淡淡地开口:“我确实没有办好一个案子,第一次有沈桑榆帮忙,第二次有你帮忙,说实话,这都是你们的功劳。”话罢,傅宜生示意噤声,庄哗点点头。
这条路是他下午来接沈桑榆时就观察好的,听住民说里面有孩子的哭声,那必定就是犯罪团伙。
福利院里不可能有小孩,精神病院记载的患者名单里也没有小孩,闹鬼这种传说听听也就算了。
绕过一堵厚厚的围墙,傅宜生和庄哗来到了背面。背面的墙稍微矮一点,而且陈旧。
两人一气呵成翻到了院子里,脚步轻得一点声音也没有。
熟练地上了二楼躲在楼道后,大概看到了情况,两个人决定撤回。
情况不是很乐观,孩子大概有十个,被捆着扔在一个角落里。犯罪分子大概有四五个,并且有枪。
傅宜生和庄哗成功翻出了院墙,对于这意料之外不容乐观的景象,两个人沉闷了很久,没说一句话。
“要不我们调动警力吧。”
“暂时不,容易张扬。他们既然敢在这家精神病院住下,必定是对这儿很熟悉的,说不定他们有眼睛在我们身边。”傅宜生摇摇头,和庄哗回了旅店。
十来个孩子,如果不稳妥,就有可能被伤害。他们还那么小,一定不能伤害他们。
傅宜生想了很久,彻夜未眠。
那么,目前的办法先要蹲到犯罪团伙的时间线。他联系了片警,出镇口在早上解封。
目前来说,孩子们对他们有用,那么孩子就是安全的。
沈桑榆头昏脑涨地醒来,已经是七点半。她回自己的房间去拿东西,已经有人在收拾昨晚被风打乱的残局了。
沈桑榆拉开抽屉,找到梳子梳头发,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顶着个鸡窝头出来的。
“小姐,我们从碎瓷片下的泥土里找到了这个。”工作人员见怪不怪,似乎已经习以为常,把手里的密封袋交给沈桑榆。
沈桑榆不动声色地望了望那东西。她甜甜地笑了笑:“是我的,本来是花的肥料,我说被我扔哪儿去了。”
沈桑榆接过小袋子,扔进抽屉。
如果她没有看错,那个东西应该是罂粟花壳,干枯地不成样子,一般人几乎看不出来。不过沈桑榆是开花店的,对各种植物都了解点。
沈桑榆在等,等傅宜生回来。这个事情显然并不简单。
他们三人一大早便出门了,也不知道是去做什么了。沈桑榆想着他们又去闯精神病院了,就乖乖在旅店等。
等了很久,沈桑榆也不知道多久。大概就是她看了半本书的时间,有个年纪轻轻穿着警服的人跑进来,气喘吁吁问她是不是沈桑榆。
沈桑榆合起书本,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傅队,傅队他受伤了……”小警察还没说完,沈桑榆已经率先冲出了房间。
沈桑榆不清楚他是怎么受的伤,但一定和案子有关。
小警察深呼吸一口气又追了上来:“沈小姐,我载你,你别激动。”
伤势不算严重,小腿被击中了一枪。
庄哗在走廊像她解释情况,大概是他们去拦截络腮胡的时候,络腮胡开了一枪就跑掉了。所幸另外四个嫌疑人落入法网,孩子们安安全全被救回来了。
当地的片警似乎并不想管这件事,给他们派的人手都是两个新兵蛋子,几乎没有实战经验。
沈桑榆差点被这种行为逗笑了,她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
有人满不在乎,实质在给作恶多端的人打掩护,这些人一定不知,自己早已渗入恶臭的泥潭。
沈桑榆只能叹了一口气。她只看了傅宜生一眼就出来了,她连一眼也不好多看,她怕看到那个伤口就想起万恶。
永远留在原地的是人性,不停地攀升的是人心。
人性与人心,兴许是不同的。你把那人心挖开来看,你看到的是早已腐烂的黑色,而不是扑腾着热血的跳动。
人心可鉴,倒也不必作气。
听说那边很快就被处理了,马上就会换一批新的骨血。
沈桑榆站在冰冷苍白的白墙前,这是她数不清多少次来医院了。
“果真应了那句话,当愚蠢成为主流,清醒便是犯罪。”沈桑榆一字一句停顿着。
沈桑榆从来是一个包容性很强的人,她很少与一件事情争讨。
但这类人心底的城堡,脆弱不堪的外衣下却显得格外牢固。
她心底的城堡,早就被摧毁,只不过重铸了而已。但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重铸的。
沈桑榆的执念便是如此。
你知道吗,有一种人,他们偏执,他们疯狂,他们难过起来可以不要命。
这冗长烦躁的夏日也要过去了啊。
如果拨不开迷雾,倒不如湮灭于这场暗无天日的跋涉。天光大亮之时,一切都会看得分外清明。
我们在黑夜里写下,我们抗争的赞歌。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