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事.........”
少女从地上站起来,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但陆俭怒气并未因此消除,转过身瞪着那男子:
“他不过一瘦弱女孩儿,怎经得你这么推她!你堂堂男子,竟欺负一个女孩儿,简直混账至极!”
男子被陆俭莫名其妙的推了一把,脸色本就不好看,此刻被骂,更是怒极。
“臭小子,你谁啊?我欺不欺负她,与你何干!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竟敢跳出来教训我,我看你是找抽!”
那男子说着,一巴掌就朝陆俭打了过去。
不过这一巴掌还未落在陆俭的脸上便被人给抓住。
抓他手的人,是杨季研。
“哎哎哎........放手放手........”
杨季研使力之下,男子吃痛急忙叫放手。
“混账东西!瞎了你的狗眼!陆副使面前,你这狗才怎敢如此放肆!”
吴正礼一通小跑走上前来,顾不得喘气,先就怒斥一声。
那男子虽不认识陆俭,却认得吴正礼,见县令喝骂,他当即吓了一跳。
“吴大人,您......您怎么来了?”
“我若不来,今日只怕你要当街行凶了!”
吴正礼狠狠瞪了男子一眼,气得不行。
他已经看出陆俭和这女孩儿乃是旧相识,昨晚辛苦了大半夜,他就指望着陆俭能在杨时那里给他表功,原本一切都说得妥妥当当。
谁知道忽然遇上这种事。
此人是沛县的百姓,如此做派,实在可恶,万一陆俭气愤之下,迁怒于自己,从而导致他的一切努力功亏一篑,那他真的要气吐血。
正是因此,所以吴正礼一上来便对着男子破口大骂。
男子吓得跪在地上:“大人,我......我不知道这小子和您认识........”
“什么小子,这是陆副使!京西路治水副使!”
为了让男子明白陆俭的来头,吴正礼再三强调了一遍。
“什么!?”
男子这下终于听清楚了陆俭的身份,张着嘴巴,一时有些惊愕。
对他们这些小老百姓而言,这辈子见到最大的官基本就是县官,能见到州官对他们来说都是不得了的事儿。
可眼下这小子的身份,似乎比州官还来得大,京西路啊........官职前带京西路这三个字的,那官儿能小得了?
虽然他对陆俭这么小的年纪竟然能当上路一级的官员感到很难以置信,但吴县令亲口所说,由不得他不信。
知道陆俭的来头,他打了个冷噤。
“副副副.......副使大人.......小人有眼无珠........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男子跪在地上对陆俭一个劲儿的磕头,不停的说着自己该死的话。
听到陆俭竟然成了京西路治水副使,少女也很惊讶的看着他。
“你不是和你爷爷去京城了么?怎么会在这里?”
任由那男子给自己磕头,陆俭也不搭理,忙问少女道。
少女还在讶异之中,听到陆俭的话才回过神来,苦笑一下,当即将他们离开睢宁县之后的事情说了出来。
她和自己爷爷离开睢宁之后,虽然没有遭遇洪水,但却在徐州附近遇了一场暴雨,就是因为这场暴雨,导致她爷爷一病不起,所以她们不得已停留在沛县。
“原以为爷爷的病三两天便该好,谁知道三天过去不但没好,反而更加严重,我们身上带的银钱本来就不多,给爷爷抓了几次药,加上付客栈的房钱,慢慢的,就使费光了。
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才不得不到这里来求大夫赊药给我。”
少女说着,面上露出一丝无奈。
听到救自己命的老先生病了,陆俭心下也很着急,急忙道:“你爷爷在哪儿?带我去看看他。”
说完,他又对地上正在磕头的男子摆了摆手,他知道对方是一名大夫,道:
“行了别磕了,跟我们走一趟!”
男子磕得额头都破了皮,肿起一个大包,听到陆俭的话,如蒙大赦,急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是是是!小人立马就和大人走。”
男子忙从药铺里拿了药箱,便和陆俭一起在少女的带领下,前往他们住宿的客栈。
客栈不大,因为银钱使费殆尽的原因,她们住的房间也不大。
“爷爷!”
刚进房门,少女便悲戚的叫了一声,忍不住掉下几滴眼泪。
狭窄的房间中,摆放着一张小桌子并几条凳子,上方便是一张木床,木床上,躺着一个形容枯槁的老者。
听到少女的呼唤,老者眼皮动了动,却没将眼睛睁开,想是意识都有些涣散了。
“老先生!”
陆俭上前几步,叫了一声,老者依旧没有应答。
“昨晚上爷爷还能说话,今天早上就........”
少女的声音有些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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