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只是如今厂卫扩招的厉害,耗费的银子也是越来越多,国库可着实不够充裕,户部的大人、内阁的阁老,甚至是司礼监的王公,全都嫌弃老奴大手大脚,近日又说要票拟厂卫的经费支出,老奴可是愁死了。”
宁易的食指缓缓敲打着桌子,面无表情地看着魏忠贤,看的他心头发慌。
魏忠贤一时间心里是万般念头涌出,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僵了几分,只是眨眼之间,忽然看到陛下笑出声来,怀疑自己刚刚产生了幻觉。
宁易翘起了嘴角,笑道:“国库,内帑,的确是有些紧张,毕竟有些人的收不上税来,总不能逼死田里的农民。”
言罢,“噗”的一声,那把尖锐的锉刀,直接被他插进了木桌之中,深有两寸。
“你先回去吧。”
宁易摆摆手,魏忠贤便匆忙告退,又叫来了王安,想问问大明的内帑和国库。
王安一项一项报出来,国库里也一共就七百多万两银子,内帑稍微富裕一点儿,一千三百万两银子。
“皇爷,去年的岁入是五百七十四万两银子。”
宁易是真的头疼,就这还拖欠着边军的粮饷没给,皮岛那边的毛文龙,苦得都过不下去了,辽东被建奴虎视眈眈,不照顾好这些为大明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大明不完蛋才怪。
其实大明的问题,从来都不是什么文官的问题,归根到底是银子的问题。
东林党再厉害,见不到皇帝的面,不也是被魏忠贤一个太监按在地上摩擦。
李自成攻破紫禁城后,在流民的屠刀下,这些大臣贪了一辈子的银子,还不是乖乖交了出来。
江南士绅集团银子再多,满朝都是他们的代言人,皇帝都不方便动他们。
可是满清入关,扬州十日,嘉定三屠,这些人能逃过刀下鬼的命运?
就算是想箪食壶浆,抛家舍业,剃发留头,保住自己的命,还得看野猪皮的脸色。
说到底,这些人全都是纸老虎,看不懂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还是一群利欲熏心的蠢货。
文官集团出于对自身利益的保护,打着重农抑商的名头,死死压着商业税率,千分之三的税率几乎等于没有,征税的关卡也只限于运河和北京的崇文门。
官绅一体、官商一体,朝廷向地方要银子,地方官府没法向大商人要钱,他们全都朝中有人,因此只能将负担压在农民头上,加上灾年的土地兼并,农民吃不起饭了,只能造反,然后天下大洗牌,再一次轮回。
万历年的时候,宫里实在是缺银子,结果神宗直接绕过户部,让手底下的人去征收矿税,总算是有点收入了,结果光宗皇帝,上台之后就撤掉了这些采矿的太监,被东林党人一阵猛夸,直称圣君。
矿税这个事情,固然被太监们搞得乌烟瘴气,勾结地方豪商,贪污银两,以至于上缴内帑的银子不过七八分之一,只要确定好制度,把那余下的七八成大头银子,从某些人嘴里逼出来,也不失为一条良策。
宁易想的实在头疼,终于下了决心,打算让魏忠贤放开手干,反正厂卫在手,不会出什么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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