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小雨一连下了几天,陆子歌被这绵绵细雨硬生出了几分愁绪。天公作美似的,七夕这日却恰好放晴了。
傍晚,贾府的丫鬟们送来两身衣裳给他们,说是贾尚州吩咐的。
给陆子歌的是一套素白长袍,腰身处用湛蓝丝线纹绣了苍劲的松柏作装饰,整身干净利落,充满少年的朝气。
她在屋内的铜镜前仔细地照了照,许是在贾家吃得比较好,她原本消瘦的身材丰盈了些,脸色也红润了许多,原本清丽绝尘的小脸平添了一抹娇憨。陆子歌捏了捏脸上的肉,向下望去,仍然是少年模样,眉头一皱,竟不知该喜还是悲。
换好这身繁琐的行头,打开房门,谢既明已经等在院中了。
相比陆子歌这身翩翩公子的装扮,谢既明的便显得低调许多,只一身墨黑,像极了他本人。
“谢大哥,我帅不?”她喜滋滋地问道。
谢既明凝视着她,眸子深邃如墨,不知怎的今夜见她,有种莫名的怪异感。僵持半会,终于听他幽幽地答道:
“丑死了。”
……
陆子歌原也不指望他能说什么好话,当下便自然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反正她是觉得自己这副扮相帅惨了。
适时有下人来通报,贾云曦已在贾家门口等候了,他们便也动身前去。
他们沿着湖畔走,夕阳的余晖将两人投影在湖面。
陆子歌无意瞥过,被吓了一跳,随即笑了起来。
“谢大哥,你说咱俩像不像黑白无常?”
谢既明没有应声,却怜惜地投来一个看傻子的眼神,陆子歌讪讪地闭了嘴。
走出贾府,门口的仆从引他们上了贾家的马车。
贾云曦已经在宽敞车厢里等着了,陆子歌掀起车帘,见到她和煦一笑,在她身侧坐下。谢既明也随之上来,独自在窗边坐着。
三人都已上马车,车夫便徐徐地驱着马往河畔去了。
贾云曦低低地埋着头,前两日和陆子歌的相处中,他们已经熟络了不少,可今日见陆子歌换了身潇洒少年郎的装扮,却仍然让她心神荡漾。
“贾小姐今日打扮得甚美。”
陆子歌端详着她,她今日一身流光琉璃纱裙,缀着翡翠玉珠串步摇,更衬得小家碧玉、玲珑可爱了。
“公、公子也很是潇洒。”
她结结巴巴地应道,说完便红了脸。
陆子歌轻笑,转过头没有说话了。
谢既明没有要求,她便不想主动去撩拨贾云曦,以免叫她误会,平白错付了真心。
片刻轻摇后,马车缓缓停下。
他们从车上下来,河边已经聚集了许多人,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马车停在外围等候,他们循着人群前进的方向向前走,只见河面上搭建了一座高耸华丽的台子,河畔修建了许多条水上的小道,供人们游览。
街上有许多小贩,有卖花灯的、有剪纸的、有耍杂技的,皆卖力地吆喝着。
“这台子是由民间自己筹钱搭建的,每年七夕都由民间选出的最美的女子上台为大家献艺祈福。”
贾云曦轻声地为他们解释道。
这最美的女子便是从这地方的舞姬、歌姬或是牌坊里的名伶之中选出的,寻常人家的姑娘是断不会登台露面,参加这种活动的。
见台上还未开始表演,贾云曦便询问是否要去放放花灯许愿,见她期待,陆子歌便允了,谢既明自然是不会有什么意见。
她提着裙摆,从小贩那儿挑了三盏花灯,和他俩走到河畔。
河面上已经漂浮了许多花灯,夜风缓缓吹过,适时吹起陆子歌的发梢拂过谢既明眼前,他一晃神间,竟觉得这小子头发还挺柔软,随即惊醒,嫌恶地拍开那捋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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