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随这妇人进屋,一股浓厚香料味便扑鼻而来。
“大娘屋子里好香啊。”
那妇人尴尬地笑了笑,没有应话,给她倒了杯水,又转身拿吃的给她。
陆子歌打量着这屋子,简陋的小屋被分成三个小房间,其中两间卧房对称于中间的客堂。房子虽然小,但收拾得整整齐齐,一尘不染。
那妇人拿着两块炊饼回来,给陆子歌充饥。
“谢谢大娘!”她感激地笑着,随即好奇道:“大娘怎独自一人住在这儿啊!”
“唉,我早年便丧了夫,独自养了个女儿,又不爱与人交谈,便搬到这儿了。”
“那大娘的女儿呢?”
“她、她去城里挣钱了,过几日才回来。”
说到这,那妇人有些支支吾吾。
陆子歌想她许是有些难言之隐吧,便不再刨根问底。啃了一口炊饼,许是放了有一两天,有些硬了。
“这饼真好吃,那大娘在这儿住了多久呀?”
“约莫有二十年了吧。”
“二十年!可是您这看起来也才三十出头吧。”陆子歌惊叹。“方才我还在想,该叫你姐姐吧,却是怕唐突了。”
那妇人被她哄得一乐一乐,笑得合不拢嘴。
“你这孩子可真会说话!”
“您太厉害了,若换了我,定熬不住这一人独居的日子。那您这些年真的一个外人都没见过吗?”
陆子歌试探地问。
“那倒也有,城中都说这坛河会吃人,便有许多年轻人特地来冒险求真,我有时去河边打水时,还会遇见一两个呢!”
“坛河是真的会吃人吗?”
“都是唬人的,实则啊,是这坛河下巨石错杂,路过的船只都容易撞上河底的暗石。这才会翻了船的!”
那妇人许是太久没和人说上话,又见陆子歌会说话,便说得起了兴。
“还有的,是一些想不开的人自来投河,又不曾留下遗书,这才让家里人以为是被河水给硬吃了去的。”那妇人掩嘴轻笑。
“就前两年,我家姑娘还从河边救了个眉清目秀的小公子上来呢!”
“哦?”
陆子歌心下一动,作出感兴趣的样子。
“倒、倒也没什么了。”
那妇人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三缄其口。再接着陆子歌怎么问也问不出其他的了,只再给她塞了两个饼,就催她上路找哥哥去了。
那妇人推搡着陆子歌出去,她也无法赖着不走,临行前,看了一眼那简陋的小床铺,向她告辞。
“怎的突然被赶出来了?”
回到林子里,那一直在暗中观望的两人问道。
“她说她女儿两年前救过一个男子,但是却不肯再说了。”陆子歌蹙眉,“她在隐瞒什么。”
正说着,剑眉男人拱了拱鼻子,打了个喷嚏。
“你身上涂了什么,怎么这么熏人。”
“是吗?”陆子歌抬起胳膊闻了闻。“许是方才那大娘屋子里带出来的,她那屋子里尽是这香味。”
“这是青楼里用的香料。”
从方才便一言不发的谢既明突然开口。
接着,便是陆子歌和那剑眉男人面面相觑,表情十分震惊。
“谢、谢大哥怎么会知道这个?”
“去过。”
这下陆子歌和那男子彻底说不出话了。
陆子歌倒是还好,原先便与他不甚熟识,只是有些讶异,照他平日孤僻清高的作风,还以为是个多高洁傲慢的主,原来也是个食色性也的普通男人啊,啧。
而那剑眉男子却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在他眼里,谢既明是那不食烟火、神仙一般的男子,怎么能是出入烟花场所的凡夫俗子。
“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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