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璇转身欲走,谁知韩朝却突然捂住心口倒地。
赵璇立刻回身去扶他,却反被他失了力气沉重的身子压倒,根本爬不起来。
在屋里照顾赵晗的绿杨听见动静,跑出来看见这一幕,惊叫道“这是怎么回事!”
幸而许先生还未走,急忙赶过来,确认过情形之后,将赵璇拉到一边。“你如今腹背受敌,该见好就收。”
“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先生,并不是我要锱铢必究,是他们不肯放过我。”赵璇看着一天之内倒在身边的两人,脸色冰寒。
许先生见劝不动也就没有再说,而是轻声道“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小心。”
赵璇恭恭敬敬的把人送出二门,直起腰的时候面无表情的脸上,一双眼睛盛满怒火。
盒子里装的是一支金镶珠翡翠同心结挑簪,成色上佳,珠圆玉润。
绿杨看见簪子立刻捂住嘴无声尖叫,凑到赵璇身边,按住赵璇把玩的手。“殿下要慎重!”
他们两个人身上的蛊和毒都不是沾之即死的厉害东西,却是赵璇最忌惮的东西。她用手指轻轻拨动放在盒子里的簪子,眼前浮现出小时候的光景,唇角微扬。“该来的总会来。”
能够躲得开就不叫命。
赵璇在绿杨心惊胆战的注目下将簪子插入发中,凝视着镜中的自己。“人养玉十年,玉养人一世,果真不假。”
合上镜子,赵璇道“先生拿了什么东西来?”
由许先生亲自送来的那只盒子外头还残留着被海水浸染过的痕迹,微微的盐白色挂在外头,为这平平无奇的盒子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赵璇轻叹一声,摸着盒子对绿杨道“绿柳的事情决不能发生第二次。”
盒中只有半只琉璃扣,在看清样式的瞬间,赵璇悲痛的泪水立刻决堤。
她颤抖着手拿出盒子里残破的琉璃扣,任由锐利的边缘划破手心,趴在桌上久久不能言语。
绿杨蹲在她脚边,低声喊她,眼睛里噙满了泪水。“殿下节哀!”
仰头深呼吸,赵璇将鲜血淋漓的手掌摊开在绿杨面前,道“事不过三,我不忍了。”
“殿下,夫人也许并不想看见您这样。”绿杨认真的为赵璇包扎伤口,不忘劝诫。可她一抬头看见赵璇头上微微晃动的珠钗,就立刻住嘴。
赵璇用被包扎好的手将她拉起来。“我若再躲,如何对得起母亲?对得起绿柳?又怎么对得起你?”
绿杨没有说话,明白此时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劝住她。
“让铺子里的伙计各归其位,各司其职。”赵璇走到韩朝床边,握住他的手。“我不出面,他们就真的觉得我是个心慈手软的人,这种误解还是趁早消除比较好。”
绿杨轻声道“要叫她来吗?”
赵璇微微点头。“让他们把公主府包围,不许任何人随意出入。”
“那陛下那边?”
“陛下的人也一样,不许出入。”赵璇面无表情的样子令绿杨有些担忧。“殿下。”
赵璇道“去掐一支扶银花来。”
卸去多余饰物的头上只剩下三两支小钗,一支挑簪,还有耳后的一支扶银花。
仔细端详镜中的人,不过双十年华,眼眸中却生气寥寥,一片静谧。
院中跪着一个一身暗绿色衣衫的女子,头发挽结得干练,脑后垂下和衣裳同色的发带。沉默得像个影子。
赵璇走到她面前,将右手伸向她,中指上带着一枚金光闪闪,镶嵌着半面珍珠的戒指,指环用了花丝的手艺,精巧得让人怀疑是否能够承受住硕大的珍珠。
“绿萤见过姑娘!”
自称绿萤的女子抬起头,却长了一张和绿杨一模一样的脸。
说是一样,其实也有些分别。
绿杨脸上时时带笑,温婉又含蓄,而她的脸上却如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赵璇看着她,审视了许久。“如今功夫如何?”
“定不辱命!”她的声音铿锵有力,略带沙哑。
这座院子被完全封闭起来,除了绿杨没有任何人能够出入。
赵璇带着绿萤一路去了书房,将一直尘封在最深处的信封递给她。“这是最后一封由母亲送来的信,你细看看,有没有什么蹊跷之处。”
绿萤并不废话,展信细看。过了半刻钟道“依属下之见,夫人恐怕早就遭遇不测。”
“怎么说?”
“这封信虽然也是夫人的亲笔,但有几个字却和平日的写法不同。”说着就引赵璇去看。
“岱城一事稍欠思量,虽无过亦无功,不可冒进。城中诸事繁杂,不能细说。海上近来风波骤起,恐禁海之日提前。愿万事顺遂,不日归家。”
“禁归。”绿萤指着这两个字道“其他字的最后一笔都往上飞,只有这两个字的最后一笔往下落。”
赵璇细看之后脸色十分难看。“你有没有能解牵丝蛊的办法?”
绿萤奇怪的看着她,眉头微皱。“用心上人的血炼成药至少可保半年无虞,直至找到母蛊,拔出子蛊,便无恙。”
可赵璇却眉头紧皱“别的方法。”
“若要用别的方法,恐怕姑娘要受些罪。”绿萤道。“姑娘的血具有抑制蛊毒的效用,每日喝半盏便能撑到解蛊的时候。”
可每日一盏的量并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尤其是赵璇这样的身子。
赵璇将左手的衣袖捞起来。“先取一盏,其他的之后再说。”
绿萤没有异议,挑了合适的地方,动作快准狠。
拿着这一盏血的绿杨脸色很难看。“殿下的身子根本经不住每日一盏血。”
“是啊,我经不住,可有人经得住。”赵璇道。
没有料到再见会是这种情形的孟敬亭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人难掩惊讶。“殿下这是何意?”
“要不要和我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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