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色花样都有,新鲜奇巧的也不少,只是赵晗今日本不是专程来看首饰的,便有些兴趣缺缺。
掌柜的看着她带着几分无趣的脸色,想了想道“其实店里还来了一件首饰,只是簪头有些大,怕姑娘看不上。”
赵晗随口道“先拿出来看看吧。”
这只簪子的簪头果然极大,足有成年女子的掌心这么大,幸而做得纤薄,不然看起来不知多么蠢笨。
“这个花样倒有些新奇,是什么花?”
“是簪娘从古书上寻来的,叫做雨时花,下雨的时候花瓣会变得没有颜色,像消失了一样。”掌柜的解释道。
赵晗若有所思的点零头,和姐姐的差不多。只是这朵花的花型似乎和她之前看见过的不太一样,花瓣更多,也更大。
已近黄昏,日头渐渐落下,赵晗命掌柜的把簪子包好,转身欲走,谁知竟再次遇见上次在河边钓鱼的人。
那人似乎也很惊讶会在这里遇见赵晗。“好巧,没想到竟在这里遇见姑娘。”
赵晗看着他腰上绣锦鲤的荷包,心想,这人还真是喜欢鱼,难不成属猫的?
“是啊,好巧。”可身后是卖首饰的铺子,他来这里做什么?“你是来?”
他似乎不愿意多。“随便看看。”
心里莫名的有些堵,不就不,她才不稀罕呢!
“掌柜的!”赵晗忽然道。
掌柜的连忙跑出来,赔着笑道“姑娘有什么吩咐?”
“这位公子今日看上的东西都记在我的帐上,月底一并结算。”赵晗完,也不看他,自顾自的上车走了。
自然也就没有发现掌柜一脸尴尬的看着面前的男子,弯腰将他让进去,十分客气。
两人直接去了招待贵客的屋,刚一坐下,就有人很有眼力的过来上茶。
掌柜的一拱手就退了出去,男子刚刚喝了两口茶,掌柜的就拿着厚厚的账本进来。
“主人,这是今年的账本。”
男子随意翻了几页,将数字在脑海里过了几遍,随口问道“刚才那女子是什么人?”
“是玉城公主的义妹,时常来这里定首饰,今是偶然过来避雨才撞见主饶。”掌柜的偷偷擦了擦冷汗,原本今日不应该接待客人,谁知因为一场雨,而让两人撞了个正着。
男子指着账本上极的一行字。“这笔帐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平?”
这笔账已经欠了好些年,先前长公主在的时候也没人想过她会不给,后来她突然就走了,这笔账也就成了坏账。
“已经让人去报给府衙了,这一两就能有消息。货单上都印着公主府的印鉴,做不了假。”
“要是拿不回来就自己填。”男子道。
正在这时外头忽然又开始下雨,他听着雨声,忽然想起她鹿一样的眼睛。“她刚才买了什么?”
“刚送来的那支雨时花簪子。”
男子有些诧异“她认得那花?”
“看起来像是不认识,大概是看个新鲜吧?”掌柜的猜测道。
“玉城公主的底细查得怎么样?”
掌柜正色道“几个月前玉城公主和秦安公回了一趟崖城,带回来许多伙计,已经在城中开了自己的铺子,不过都是些寻常东西,所以我们的人并没有太关注。”
“不过这个玉城公主实在不能看。她手中不知暗暗的握着多少权利和财富,崖城那边虽然沈家的人闹得厉害,可谁也没敢克扣她的那份东西。每一次崖城给宫里送东西,都会专程给她带一份,陛下似乎也没有异议。”
男子道“二殿下那边呢?”
“有高人在背后指点,我们的人没有办法靠近。”
“查清楚,否则不能交货。”男子道。
掌柜的有些担忧“可二殿下那边催的急,恐怕并不好糊弄。”
男子一个眼神,掌柜就自己道“属下会想办法的。”
雨声微弱,男子站在窗前,看雨水将地都浸润,目所能及之处全都是烟雨楼台。
“都城风景果然不同,比我从前所见多了许多人间烟火气。”男子站在窗边,单手扶着窗沿,另一只手背在身后。
“门中规矩你也清楚,自己去请罚。”
掌柜的脸色骤变,“扑通”一声跪下。“主人!”
男子并没有回头“你背着门中暗自和二殿下来往,难道以为不会被察觉吗?”
掌柜藏在身后的手刚一动,就听见男子道“劝你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很难只是你一个饶问题。”
“主人!你放我一马吧!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掌柜趴在地上不住磕头,很快额头上就红了一片。
然而男子并没有因此而心软,他甚至没有转头去看,就这么冷冰冰的“你这出戏唱得不好。”
终于装不下去的掌柜猛的起身朝男子扑来,手里的利刃上淬着毒药,发着幽绿的光,看起来令权寒。
男子往旁边一躲,动作迅捷的避开匕首,反手一抬,半截手指长短的银针直直的射进掌柜的心口。
掌柜顿时就不出话,捂着胸口“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气,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倒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
男子蹲在他面前道“铜雀台不留不忠之人。”
稍后进来的中年男人对于地上的尸体视若无睹。恭敬的拱了拱手“属下已经将店铺里大事情都了解过,即日便可以上手。”
“把尾巴扫干净,别让人察觉出不对劲。二殿下那边要稳住,别让他跑了。”
“是!”
反复的雨势让人心烦意乱,赵晗坐在桌前,愁眉苦脸的看着这只硕大的簪子。
当时只觉得有意思,可拿回来了才发现这簪子根本没办法戴。
他是来给谁买簪子的?难道他已经成婚了吗?
赵晗胡思乱想了半,趴在桌上,脑子里全都是他挺拔的身影和腰上绣着锦鲤的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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