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虚弱的声音传来,我连忙回头瞧她,甚急:“母后…母后,你怎么样了,哪里不舒服?啊昭去寻太医来。”
皇后摇了摇头:“不必了…”
她的唇惨白至极,脸上则泛着青白,已有病入膏肓之状,我心慌:“母后……”
她的声音又低又虚:“啊昭……你莫怪她们,是母后让她们瞒着的,今冬灾祸四起,汉周之危未除,你父皇皇兄们政务繁忙,本宫不想让他们多添烦恼。”
她缓慢的说完一段话,已是无比辛苦之态,躺在床上虚弱的微垂着眼皮。
国虽重,人也重要。
但我此刻若是说了,嘉仪皇后定是要驳我,她便是这样的人,总将自己的事放之国事后,曰:不能妨碍国事。
“那母后为何还要瞒着啊昭?啊昭无用不能为母后分忧,但且能陪在母后身边。”我又道:“母后不想啊昭陪也行,啊昭可为母后找来绝好的大夫,定让母后好起来。”
“母后只是不想你担心……”嘉仪皇后声音低低传来:“啊昭不要难过……段太医已然尽力,人生在世孰能无死,这便是母后的命数了。”
我摇着头,不愿相信。
“莫…愁着一张脸,母后不想看到你这样。”嘉仪皇后握了握我的手,苍白的脸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母后想看到你笑。”
说完她却突然咳了起来,一声又一声,仿佛催命般急促,旁边的宫娥太医连上前。
我刚出声:“母后……”
嘉仪皇后咳出了血便喷了我一身,那血点在我清白的衣裳上散出一朵朵血花。
我一愣神,便被挤到了一旁,众人围着嘉仪皇后,熟练的为她缓解痛苦。
这一年来,我对嘉仪皇后的关心甚少,甚至连她病了许久都不知,每天不是被父皇禁足,就是在禁足反省的路上,也一度深陷与阑筠的情意中,进而忘了身边人。
看着床上的嘉仪皇后,我十分愧疚懊恼。
好在嘉仪皇后的咳嗽声很快就停了,在段太医喂了些药下去,她才缓缓睡了过去。
我在一旁默默看着这一切,宫娥们想给我换身衣衫,我拒绝了,而是走到那老太医面前:“段太医,你且告诉本殿下,母后她……怎么样了?需要什么药能医好她。”
段太医垂着的首未曾抬起:“殿下…皇后她已是大渐弥留。”
“胡说!”我恼怒的吼了她一声:“她一个月前还好好的!怎么好端端的会突然病至如此?你再如此乱说本殿下就砍了你脑袋!”
即便我不愿相信,事实依旧如此。
殿里召来了许多太医,一波又一波,却又一个一个被父皇吼出去,踹出去,即便嘉仪皇后不愿父皇知道她病重,父皇也还是知道了,我知道了不可能不告诉他,在我看来,这种隐瞒毫无意义。
是,父皇几乎没日没夜的守护在皇后身边,朝中政务几乎不管,太子哥哥又只能担起重任,匆忙之余也天天抽时间来看皇后。
于是我问父皇,为何对母后病重之事毫不知情,政务再忙,一个月也没能一天来看皇后?是否在小梓嫔的温香软玉完全忘记她?即便我也没脸问。
父皇生气的扇了我一巴掌,直呼我孽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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