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求债未果,反亏这一帐,被打得忍气吞声。
周係以为无人怕他,摇摆走出客栈门又被人拦住,不满地发飙:“还有谁敢拦本国舅爷!”
“哼,自封的国舅爷,你睁眼瞧瞧我是何人?”马公子站在他面前质问。
周係仍没看清眼前人,更加放肆地醉笑:“一个臭书生也敢挡本国舅爷的路,一边凉快去吧!”
周係话音刚落全,眼睛一受创,痛意如巨石压滚下来,瞬间视线不见光明。因为他挨了马公子一顿拳头。
“寿喜,找个人把周公子送回去。”马公子的脸拉得比驴还长。
“是,是。”寿喜不敢怠慢,立刻拽走了周係,又把周係欠的银两补给店小二,小二乐得直叫恩人。
周係回到家,眼睛肿成两颗黑桃,对酒楼里的遭遇耿耿于怀,一个不顺心了就踢开帮他敷眼的丫环。
等到次日,周係酒醒了仍回忆不清揍他的人是谁,想到京城之中再无人敢跟自己叫板,唯有苏诠,就料定打他的人是苏诠,在房间里开口大骂起来,发誓要一雪今日之耻。
侯爷府内,一个富家公子没闹清,另一边的千金大小姐又耍起脾气。
送走了传圣旨的公公后,“啪!”的一声,一面黄澄澄的圣旨被周舒媚扔踩在脚下,又把能摸到的玉器摆设全摔成稀巴烂,她泪洒如雨,浓妆污残。
“传了两次圣旨,一次要我当太子妃,这次无缘无故解除婚约,皇家也有出尔反尔的时候,拿我周舒媚当猴耍呢!”
“姑娘,喜怒吧,这可是圣旨。”柔儿捡起地上的尊贵东西。
周舒媚抹了把眼泪,鼓着怒眼胡乱猜测:“不对,怎么会取消婚约,周拟月那臭丫头天天往布庄里头跑,定是她得了机会造我的谣了!我这就去扒了她的皮!”
……
丫环柔儿听不下去了,拉住了周舒媚:
“大姑娘,二姑娘她务实着呢,怎敢说你半分不好,而且布庄不是你差她去的……”柔儿越说越低声下气。
“你是谁的人,竟然敢帮她说话!”周舒媚狠打了柔儿一掌,柔儿吓得闭嘴,悻悻收拾屋子里的残局。
这一刻柔儿特别羡慕采儿,因为采儿跟了个好脾气的主子。
周侯爷静看这对儿女各闹各的,没有出面劝什么。错失了一个皇亲国戚的身份,他更比女儿心烦。下人点了一盏安神香,周侯爷闭目养神,面上细纹易数,鬓角悄露白发。
“侯爷,大姑娘那已经安静下来了。”管家陆前上来呼唤。
周侯爷睁开眼睛,不气不馁:“陆前,你跟了我快二十多年了吧,人老了,竟不是岁月催的,而是算计了太多,不知不觉中,算计不完,人却老了。”
“侯爷松柏长青,洪福齐天。”陆管家拱手应承。
周侯爷慢慢起身,望着朱红木椅,呵呵冷笑:“坐在木椅上享洪福齐天?想想金銮殿上的那把龙椅是怎样的舒服,如今失之交臂。太子妃的位置,是我拉着燕王筹划来的,你说,是谁在背后搅黄?”
“属下下知,兴许…兴许是皇上有所忌惮。”
周侯爷野心勃勃,直言不讳:“人老了,胡子白了,金銮殿里垂危的老头想不了这么多,他忌惮?哼,不。既然当不了外戚,还有神天石助我一臂之力,现差三块。你说,那老头能熬到我聚齐四块神石再驾崩吗?”
陆前听了微微低头,一副不敢妄言的脸色,暗地里却用周侯爷察觉不到的眼神漠视,避开话题回道:“最近可不太平,昨儿府内进贼,今儿黄了婚事,请侯爷慎言。”
“可笑,朝堂,江湖,从来就不太平过。”周侯爷仰头大笑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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