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便是如此，师傅的嘴中经常会蹦出来莫名其妙的话。

开始赤嵘还饶有兴趣的听，时间长了。。。

“老疯子，你那么厉害，怎么不教我剑法，我不想学刀，我也要像那仙人一般，御剑飞行，我要将笑我头发的人踩在脚下，我要让他们仰着脖子看我。”

“学刀，还怎么飞，多丑”

“学刀好，学刀好哇。”

“我不要，我要学剑，”

“师傅。。。拿不动剑了”提到此处，老师傅锤了锤腿。

“不争气了，如今都离不开这枯藤了”老师傅抬手摸了摸坐下的枯藤太师椅。

“那你为何，就教得冉昊，你就是偏心眼，每日只知道让我编藤，打酒，砍藤，打酒，偏偏还不让我沾一点，你不光偏心眼，还是小心眼，老疯子！”

“孽障，为师何时轮的你指手画脚。”

“师弟，你。”冉昊一手搭在赤嵘的肩膀上。

赤嵘一手打开。

“谁是你师弟，你们才是师徒，以后还是你给老疯子打酒，本来就是应该是你。”

赤嵘的小脚，踏过石阶，竟也塔塔作响。双手一抹，提刀而起却是头也不回。刀法一如往常的砍断藤条前行，赤嵘不觉，脚下生风，如六月俏荷探头轻点水面。速度比以前快了不少。

“师傅。”

“随他去吧。”师傅看着赤嵘离去，一改怒容，苍老的脸上竟浮现出笑意。

“师傅，师弟的莲花步和刀法又精进了，不知师弟能开得几叶？”冉昊说道。

“快下雨了，师傅，我推您进屋歇息。”冉昊看着天空的乌云说道。

老师傅摆了摆手，惬意的窥着阴凉，湿润的枝条垂在脸上，老师傅不再言语，喘着粗气，苍老的手想要抬起，却在半空中无力的垂落。

冉昊伸出手擦掉老师傅脸上的露珠。

老师傅温柔的看着冉昊，张了张嘴。

“昊儿，你懂事，沉稳冷静，不像小嵘儿，他性子急了些，却心地善良，日后，可要多照顾照顾他，今日过后，你便也该下山去了。”

老师傅滚了滚喉咙，半晌，才发出声音。

“师傅放不下你俩，也放不下九儿啊。。。”苍老的嗓音低沉，沙哑。

“师傅，您在说些什么，徒儿还要给您打酒呢”

看着师傅干裂的嘴唇，冉昊突觉胸口一紧，双腿软如踏棉。

“师傅，我去给您取酒”

一步踏出，双腿一软，摔在地上，蹭破了皮。

冉昊双手撑地，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双腿不断的打滑。

“这石板怎么这么滑，定是昨夜下了骤雨，师傅，徒弟这次分析的对么？”

下过雨的青石板，积出水洼，倒映着的树叶碎了形状，水波涟漪，周而复始。

老师傅喘着粗气，未有言语。

冉昊双手盖住了头，弓着身子，连滚带爬，竟真的拿来了酒葫芦。

冉昊扒开塞子，酒香扑鼻，“师傅”冉昊死命咬着下嘴唇，声音变得哽咽。

用手喂到师傅嘴边，酒顺着雪白的胡须而下，湿透了长衫。

老师傅动了动手指，开口道“喝不了了，都漏了。”

片刻，这老人声音竟有些哽咽“还不想走啊，九儿，九儿啊”

“师傅！！！”冉昊双膝跪地。

“昊儿，你要记住为师的嘱托。切不可忘记”。

“昊儿谨遵师尊教诲，半字不敢忘！”

“去，将为师的剑取来。”看着冉昊的背影，老师傅声音已经是有气无力，断断续续。

“昊儿，高了些”。

老师傅双眼已经变得朦胧。

冉昊慌慌张张的抱着一个剑匣，剑匣之上鎏金，就连包裹的丝绸都是上上之选。

一个踉跄，剑匣脱手，冉昊摔了一个狗吃屎，剑匣竟自行打开，匣中物却是滑落到老师傅的眼前，断剑，细如柳条。

剑鞘藏锋芒，剑匣养藏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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