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木丛后的光线太暗,楚时溪看不清此刻沈枝雀脸上的神情,但是通过沈枝雀的语气来看,此刻她的面上应该是带着笑意的。
楚时溪点点头,又想起来沈枝雀估计也看不清,小声道。
“好。”
“那你跟着我。”
于是沈枝雀稍微揉了揉发麻的双腿,就带着楚时溪猫着身子,一边用路旁的小灌木丛和大叔做掩体,一边和大块头他们保持着一段的距离,紧紧跟随。
沈枝雀从小在这山林之间长大还拥有上一世的记忆,这山间的一草一木她都异常熟悉。况且她生的小,一番跟踪下来倒是没费多大力气。
楚时溪虽然年龄小也不熟悉这林间的山路,但是他父亲毕竟是保家卫国的北滨王,多少有点底子在哪,至少轻功什么的他是没有问题的。
那个小个子和大块头反倒因为拖着个莲华大师,脚程明显慢了很多,而且走走停停。惹得沈枝雀和楚时溪有时候不得不突然停下来,防止被那两人发现。
不过还好,最后沈枝雀他们还是一路上有惊无险地跟着他们来到了一个亮着光的小草屋旁边。
沈枝雀和楚时溪蹲在一颗榕树后面,借着树干的遮挡,悄悄看着那个大块头和小个子把莲华大师拖进小草屋内。
“师姐,这下怎么办,你要救那个男的吗?”
楚时溪贴着沈枝雀的耳朵悄声说道,微热的呼吸轻轻拂过沈枝雀的耳垂,惹得她耳朵有些发痒。
沈枝雀面色微沉,难得严肃起来。
她其实刚才有些莽撞了,她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
李烜明和她们一开始就不一样。
就算当初李烜明和他们一样只是个孩子,可他仍然是当今的七皇子,出门多少会带些侍卫的,制服两个汉子更是轻轻松松不再话下。
而现在的沈枝雀和楚时溪都只是孩子,单凭自己三脚猫的拳脚功夫别说救人了,能不把自己和师弟搭进去也就不错了。
草屋内的烛光将沈枝雀严肃的神情柔化了不少,楚时溪看得有些出神。他师姐认真的时候,有一种独特的美好。
这种美好,陌生又熟悉。
楚时溪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沈枝雀盯着草屋里的灯光思索了好一阵,才悄声道。
“我们先在这里等一会,如果他们中有人离开,我再进去把那人救出来。”
“如果我没出来,你就往我们来的方向跑,回去找师傅,就说我有点事情,早点回来。”
沈枝雀拍了拍楚时溪的头。
她的睫毛在草屋透出的光线照射下投下一片淡淡的剪影,眸光盈盈,像是盛着一汪清泉,清澈而又温柔。
现在的沈枝雀还是
“你放心吧,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我和你一起去。”
楚时溪摇了摇头,扯住了沈枝雀的袖子,脸上的神情是不容置否的坚定。
“不行,这太危险了。”沈枝雀一口回绝。
楚时溪挑眉,稚气的小脸上皮笑肉不笑,“你也知道危险?”
沈枝雀沉默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十几分钟后,沈枝雀败下阵来,伸手捏了捏楚时溪头上的两个丸子头。
“随便你了。等会你要记得跟着我,小心点。”
楚时溪刚想答应,就眼尖的看见小草屋里,大块头和那个小个子终于骂骂咧咧地走了出来。
小个子皱着眉头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妈的,这小子玩我们啊?说什么自己四海为家?真把自己当神仙啊!”
“大哥消消气,这小子可能被吓傻了。”
那个叫大牛的大块头拍了拍小个子的肩膀,安慰到。
“明天我们再问他,反正这被绑的时间,他家里人也就越着急。到时候咱们拿的钱就更多了!”
小个子一听是这么个道理,脸色也好了不少,他不屑地瞅了一眼屋子里的人影。
“哼,反正他一天不说,我们就饿他一天,后天他要是再不交代我们就打到他交代为止。”
“好了大哥,别生气了,快陪兄弟我去撒泡尿,走了一路,我快憋死了。”大牛有点不好意思,声音都小了下去。
小个子翻了个白眼,无奈了。
“你说你这么大个人,撒泡尿都不敢,真的白长了这么高的个头。快走快走,别给老子尿裤子。”
两个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往另一头的树林深处走去。
沈枝雀这时才和楚时溪互相搀扶,慢慢站了起来。
沈枝雀踢了几下腿,待小腿没那么酸酸麻麻后,便带着楚时溪快步闪身进了小草屋。
这个小草屋比沈鹤亲手造的更小更破一些。
这小茅草屋的墙壁应该是那两个汉子从小树林里割了些茅草混着泥巴糊成的,屋子里意外的整洁。
屋子里出了一张堆了两条薄棉被外的床,就只有一张木桌子还有一张缺了半条腿的椅子。
木桌子上只有一根快要燃尽的蜡烛,摇摇摆摆的火舌融化了周围的蜡油,滴落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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