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众人被这一幕惊呆了,寂静了半晌,然后猛地发出一阵阵惊恐的尖叫声:“杀人了!杀人了!……”
随后的短短半个时辰,月香楼的人散的一干二净,朱红的大门上被贴上了白色的封条。
毕竟张县令的独苗苗居然在这里被人当场刺杀,这追究下来的罪名足以将当场所有普通百姓打入死牢。
县衙内,独坐高台的张县令目呲欲裂,猛地站起来,厉声呵斥:“我儿死在你们月香楼,你们都得给他陪葬!”
“大人,大人,饶命啊大人,都是芸娘那贱人一人所为,与我们没有半点关系啊大人!”
老鸨发丝散乱,狼狈不堪,却伏在地上一下下的猛磕头,不一会那头顶上便破了一大片,哪里还有素日里那副风光的模样。
“带走,秋后问斩!”县令一槌定音,顿时堂下的哭喊声络绎不绝,却一个个的被拖了下去。
“还有那贱人的尸体,扒光了扔到荒林里喂狗!”
……
县衙里搬尸体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汉。
他做这营生多年了,笑嘻嘻的应了,转过身便呸了一口。
瞧着板车上的姑娘,这小小年纪同自家孙女也差不离,却落了个这般凄惨下场,也是可怜的很,不由生了几分恻隐之心。
路上花了一文钱买了一张草席,顺便借了把锄头,准备在那荒林里挖个坑草草葬了。
谁知天不遂人愿,刚入那荒林便遇见了几只觅食的野狗,老汉用锄头挥舞了好半天都赶不走,差点还被咬伤了。
这荒林中的野狗常常吃尸体,凶的很,老汉无法,只得叹息了声,匆匆逃离了,而放在板车上被草席裹住的女尸,最后却被野狗争食殆尽,只余几块带血的森白尸骨。
几日后。
身穿破布衣衫的妇人,拉着一个瘦巴巴的小男孩,哭哭泣泣的寻入了这荒林,“芸儿!都是娘对不住你啊!”
“阿姐……”小男孩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哭的眼眶都红透了。
“来人,带回去!大人重重有赏!”
不知何时藏在树后的官兵突的冲了出来,将那妇人与小孩团团围住。
“娘……”小男孩一阵瑟缩,藏在那妇人身后。
“别怕,别怕,娘在!”
……
村里的老财主前日里入了城,带回了个惊天动地的消息。
她听闻了个芸字便彻底崩溃了,婆婆说,贱名好养活,女儿从小便被喊着丫儿长大的,这个芸字还是她禁不住女儿的哀求,偷偷的寻了村里的教书先生,给起的。
当年女儿被卖,她阻止不了。
最后村里嘴碎的老三婆娘一脸鄙夷的告诉她,她的女儿并不是入了大户人家享福,而是被卖入了青楼楚馆做那等子皮肉勾当。
她夜以继日的落泪,甚至徒步去了百十里外的县城,却在那朱红的大门外却步,深感无能为力。
如今,她只觉天塌了,女儿竟没了!
当年女儿被卖,乡下人什么都不懂,没签啥子卖身契,此次县令一路子追究下来,全家才得以幸免于难。
可是,女儿是她心头肉,她已欠她许多,绵软了大半辈子,终还是要果敢一次的,定要去将女儿的尸骨寻回来!
就算落到惨死的地步,她也是不悔的,且当是赎罪吧!
只是,对不起小儿子啊!
所以,当血溅当场,头颅滚落而下时,那眸子却睁的滚圆。
终究是不甘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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