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小五实在疲倦就先睡了，方赏躺在芦苇上，八十七只羊都围聚在他周围，窝在一起闭上眼入眠。

羊八七把头搁在方赏的肚子上，睡得正香。

“怎么了，小七睡不着吗？”方赏看了看旁边抱着膝盖的小丫头。

小丫头瞥了他一眼，环顾了四周，细声细语道：“我害怕……”

周围还围坐着一大圈妖怪，虽然他们个个都已经熟睡，但是他们长相太过奇特，有的只有一半脑壳，有的脸上没有眼睛，有的有七八个鼻孔，总之奇形怪状，普通人看了都能被活生生吓死，也难怪孩子觉得害怕。

方赏笑着摸摸她的头发，随意从水里摸出一块碎石头，小声对小七道：“来，看我的。”

小七睁大了眼睛看他的动作，方赏将石头放在指间，轻轻一弹，那块小石头“嘟”一声，就进了那妖怪的鼻孔里。

那妖怪还有好几个鼻孔出气，少了这一个毫无影响，所以依旧熟睡，毫无反应。

方赏又弹了一颗进去，那石头又发出“嘟咕”一声。小七让他逗笑了，忍不住哈哈笑了一声，那鼻孔里塞着石头的妖怪嘤咛了一声，换了个姿势。

“嘘……”方赏对着小七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又从水里摸出一颗小石头，交给小七，“来，小七试试。”

“小七不敢……”小七摇摇头。

方赏知道她不敢，于是握住她的手，手把手教她。弹了那么两下，小七胆子大了，开始自己尝试。

“哇，你看，又中了！”她轻轻拍手，哈哈笑道。

石头弹累了，小七与方赏熟悉了许多，她也躺在了芦苇上，脑袋贴着方赏的肩膀，跟方赏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这样亲昵的依偎，让方赏想起了凤萝莉，他想起家里的小萝莉，脸上不自觉的带了笑容。

两人聊着聊着，小七就说到了在金珠山的生活。她开始给方赏讲自己出生之后的所见所闻，有些地方她讲不清楚会反复解释。

方赏听着听着，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

出生在被压迫的族落，所见所闻的都是自己的亲人如何被折磨，如何死去，有些小七只是单纯的描述，但是方赏完全能想象到背后更巨大的黑暗。

“小七。”他的声音微肃，目光认真专注，“我跟你保证，我一定会成神，会守护好西海，守护好三界。”

“嗯！”小七用力点头，眼里闪光。

“所以小七也要答应方赏哥哥，坚强的活下去哦。”方赏目光一柔，轻轻笑道。

小七崇拜地看了看他，又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就被一阵吵闹声吵醒了。方赏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这才发现那群妖怪都已经离开了结界，群聚到了不远处的海面上。

站在群妖前的是一个十七八岁左右的少年，穿着紫色衣裳，外披着黑色的袍子，高束着长发，长得倒是人模人样。叫人最在意的是他手里拿着的一面镜子，那镜子里满是火焰。

这少年的眉角上挑，嘴角自然斜勾着，单眼皮的眼睛里流露出冷漠邪恶的光。

直觉下，方赏并不喜欢这个人。

“老大，这就是我们昨夜说的结界。”紫衣少年旁边有一只妖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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