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行!”岑夫子没好气地一口回绝。
“怎么不行?有些东西,现在不学,去皇都学?还是去和妖族学?老岑,你真把学堂当世外桃源了?你日日和他们讲同窗友爱众生平等,难道他们就不拉帮结派,不暗中较量,不捧高踩低?”
林夫子眼神幽深了不少。
“老岑,你把他们保护的太好了。我知道你这个人从骨子里就是刚正不阿,你自己深恶痛绝的浊世污泥,是绝不肯让孩子们看沾惹半分的。”
林夫子今夜一直是冷静的模样,就在此刻,语气陡然犀利了起来。他满身那深不可测的平和,也在此时打开了一个口子,放出了凛冽气息。
“但是……浊世污泥就在那,不是你想不看就不看的。现在不教他们,难道真要到性命攸关的时候,才让他们摸索挣脱污泥的方法吗?”
岑夫子仿佛也被他动,双眼逐渐浑浊,皱着眉头,敛神细思。
他此刻不像一个脾气火爆的老顽固,倒像是个可怜又纠结的老头。
“可……”
林夫子粗暴打断了他。
“没有可是。我知道你怕,你怕这些干净得像白纸一样的孩子被浊世的污泥吞个干净,甚至被同化成它们的一员,所以你那些听了耳朵都要起茧子的大道理,你念了几十年都不腻。但他们总是要面对的。”
林夫子话锋又一转,脸上多了一种名为自嘲的情绪。
“何况,这些孩子们,比我们老人家想的更厉害,算计起我们来,得心应手。比如你那个沐风,再比如,”他脸色难看了几分,“……再比如我那个韩琛。”
白的时候,韩琛那般举止,何尝不是吃准了他的心思,默认他这个夫子会成为一道保护符,所以才敢肆无忌惮。
他不是很喜欢韩琛这个学生。但不得不,这孩子,不择手段,不被所谓正义道德束缚,比那些自持身份的更显老成世故,却也更少些正气。
有这么个人是好的,但若是让他当了领头羊,那可就真的毁了这一届学子了。
不过……林夫子却不怕。
他对陆宇寰是放心的。陆宇寰,绝不会连个韩琛都压不住。
见岑夫子犹豫,林夫子又加了最后一把火。
“看来你对你的学生没信心。你给他们讲了这么久的大义,难道不相信,他们之中会出现一个既心怀大义又手段果决的人把局面推到好的方向吗?”
这句话终于彻底地让岑夫子的态度松动了。
“……好。按你的办。”
年长的夫子们为此事愁的不得了,年轻人们倒是轻松得很。
夜色渐浓,月儿俏皮地攀上枝桠。
“喝、喝得痛快。沐风,给我满上!”
酒坛中早就已然空空如也,但某个醉鬼一无所觉,还在蛮横地要求别人给他倒酒。
楚恒之看他的眼神多了明晃晃的嫌弃。
“沐风,快点,给大爷满上。”
洛风华叹了口气。
“你醉了。”
但萧思远的法,和世上大多数的醉鬼如出一辙。
“谁、谁的?我没醉!”
“是,你没醉。但酒被你喝完了。”洛风华顺着他的话。
萧思远的手颤颤巍巍摸索到酒坛那里,晃了晃,没有听到酒液碰撞坛壁的声音,不禁露出委屈巴巴的失望来。
“真没了?我还没喝够,就没了,扫兴。”
洛风华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新奇。
都醉成这样,还没喝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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