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心蕊一愣,有些恼怒的看着这个红穗,那刺目的红色一而再再而三的讽刺着她的自作聪明。
“我也不知自己是谁,醒来就被人穿上了大红嫁衣…那马车是她们一早就安排好的,至于为什么去嫁人连个随身物件也不带我又如何知晓,更别提什么嫁妆和见都没见过的兵士了…”吴心蕊盯着那抹红色,缓缓的说着:“那红穗确实是我嫁衣上的,一路拉扯,这绣线哪里禁的起?怕是早就松了,下车时又被推搡着蒙了眼睛缚了手,怕是那时被谁顺手拽下来掉落的…”
吴心蕊突然有些伤感的继续道:“如你所说,我的随从都是会武之人,我即使知道自己是假的又如何逃脱?我便是那鱼俎落在了刀板上,只能任人宰割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落入他人之手,是不是匪盗于我来说,又有何分别?我只是失了记忆,又不是不明事理,不论何人,伤苦无奈时都希望有人能帮自己一把…”
吴心蕊说着,偷眼打量边老大的神色,见他若有所思,随即叹口气道:“我只是看不得那伤病之人受苦罢了,当时遇到劫匪,看他四人受困,我以为天可怜见,给了我逃命的机会,谁成想却又遇到了你们,唉,不知我是幸还是不幸呢?”
吴心蕊说着,缓缓的抬起了头,如湖似水的眸子紧紧的注视着边老大。
边老大闻言,若有所思的神情变得复杂,他自盯着门口处,不知陷入了怎样的回忆,略显黝黑的冷峻脸庞渐渐隐藏了他所有的情绪。
看在吴心蕊的眼里,便如同那日夜里陈浩远对她的嗤笑般,她不禁耸了耸肩膀,转头看向窗外,有些自嘲的说道:“你定是以为这是我想要脱身又舍不得让家里拿出银钱的说辞吧,其实,这样离奇的遭遇连我自己都觉得好像那戏本里的桥段呢。你说怎么会有人如此倒霉呢……”
吴心蕊幽幽的说着,说到最后声音中却没了波澜,柔声细语间竟似在讲述别人的事情。
说完,她静静的看着窗外,等待着边老大的奚落,只是预想中的声音并没有响起。
吴心蕊转身回头向边老大看去,他似才回过神来,正巧向吴心蕊投来目光。
两人的目光交汇一处,寂静无声。
片刻,边老大突然笑了一下,笑容复杂却是一瞬而过,若不是吴心蕊一直盯着他怕是会错过了那样饱含意味的笑容。
吴心蕊还没来得及细想,边老大已起身而立,一边低头抬脚拍了拍裤腿的尘土,一边说道:“确实是够倒霉的。”说完走到房门处,一把打开对着吴心蕊向着门外一歪脑袋说:“走吧!”
吴心蕊看了他半晌,实在无法分辨他是信了还是没信,见边老大已经招呼了在不远处说的津津有味的秀才和小军师过来,便依言出了房门。
“大哥,这么快完事儿了?你这身子骨不行啊,改天我带兄弟们出门给你打点野味补补。”
秀才有些可惜的摇摇头,一边说着目光就扫到了吴心蕊的身上。
边老大也不解释,对秀才吩咐道:“还将她带回去吧。”
秀才看着边老大下巴扬起的方向,有些不解的问道:“那屋儿?她可没人赎!”
小军师见状,上下打量了吴心蕊一通,见她虽披着边老大的外袍,内里却隐约露着嫁衣的痕迹,再细看她的眉眼头发,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待他转头想向边老大求证时,不经意间看到了仍握在他手里的红穗,眼眸不由一暗,转头看向天边似笑非笑的说“我说你刚刚为何让我先行……”
边老大将手中的红穗紧了紧,还没说话,一头雾水的秀才纳罕道:“什么意思?”
小军师突然朗笑出声,一手重重的拍了拍秀才的肩膀,一边说道:“没意思!带她去吧!”
秀才见小军师一脸高深,边老大一脸莫测,不禁烦躁的抓了抓头皮,嘟囔了句:“一个两个的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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