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有个工作就好好上班,得要出去旅游,钱花掉了,还你妈妈活受罪,你妈妈年纪一大把,哪经得起你这么折腾。”
“你们这些年轻人整天就知道玩,也不多替你妈妈着想,你妈妈辛苦了大半辈子,生养你们不容易,做人不能太没有良心。”
……
这几个所谓的亲戚在这里唠叨了一个小时,胡昭梅一言不发,深知母亲老毛病又犯了,又到亲戚朋友那里四处唱苦抱怨去了。
原本被那个美好的幻梦治愈的心,立马支离破碎,一下子又拖回深渊谷底。
有谁能明白那种深处黑暗深渊感觉,其实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你竭尽全力爬出深渊,而每一次,在你即将爬到顶端时,又被你最亲最信任的人,再次狠狠推入深渊,无限循环。
二十六年来所有不幸的伤痛从未痊愈过,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这是一颗不定时的炸弹,一旦触及到极限,必定会炸裂。
胡昭梅就像是一个杯子,所有隐忍和痛苦像是水,水满则溢,容量有限,亲戚走后,忍无可忍的胡昭梅终于爆发了。
按照他们所说,自己昏迷了一个多月,可是醒来没有一个人关心过自己的身体,全是责备声,胡昭梅压抑着怒火问:“妈,你有完没完?我太累太辛苦太压抑出去旅游怎么了?你有必要搞得人尽皆知,让他们都来声讨我数落我你就开心了?你一年少则旅游十几次,多则三十几次,我有说过你什么吗?怎么我就去了一次就不行了?”
林如青指着她鼻子,一副要吃人额模样,气冲冲的说:“他们说你有错吗?有你这样当个母亲的吗?小孩丢给我自己去潇洒,你倒是逍遥快活,马上就要过年了,我钱也全贴进去了,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准备,哪有心情整日伺候你?”
说来说去就是要钱,胡昭梅愤怒的说:“你要钱直说,住院花了多少钱报上来就是了,有必要兴师动众搞这么大阵仗吗?”
病房内的人听到争执声立马围观凑热闹,暗地里都在交头接耳的指责着胡昭梅对母亲的无礼。
“那我东奔西跑的这几个月呢?你们一天天拿我当保姆使唤,我拼死拉扯你们长大,现在不体谅我就算了,还处处给我添堵。”林如青说着说着泪声俱下。
胡昭梅以往都会忍让下去,可这一次,隐忍了太久的情绪全部爆发,再难忍住眼泪:“我还不够体谅你?我那么体谅你,谁体谅过我?我每一次喘息不到两天你们都要来挑起我的伤痛,让我想起这一生有多么悲惨可笑。”
说到买惨,林如青经这二十多年的不断锤炼,可谓炉火纯青,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可笑什么?我是没供你吃?还是饿死你了?我起早贪黑的辛苦了这么多年,早上天不亮起床。晚上十二点才到家,就是为了养活你们,哪像你,这么当母亲的样。”
母亲苦胡昭梅明白,而且在四五岁的时候就已经很明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来形容母亲再合适不过。
在所有人的眼里,母亲一生悲惨,痛苦不堪,可这份痛苦,又增加了几倍,全部施加在胡昭梅身上。
“你跟我说做母亲的样?我总比你好多了吧?你知道我读书时每学期考多少分吗?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吗?你知道我哪一天是开心的吗?这么多年来我鬼门关走了几趟?我五岁就要自己做饭吃,你是管我吃穿还是对我有过教育了?你关心过我一丝一毫,考虑过我的感受想法吗?哪怕只是一点点。”胡昭梅彻底爆发,这些隐忍在心底多年的话,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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