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银同盟,制约阵线】
“该死的,那些哥布林越过防线了!!!”
“快逃!快把消息传回北地城!!!”
…………
他艰难地张开嘴巴吸进一口寒冷的空气。
他努力地抬起头,视线从残垣断壁到穿着制式铠甲的士兵以及护甲不一的民兵上一一扫过。
哥布林愤怒的嘶吼、交替月倾盆的大雨,如炼狱一般的景象占据了他的视野;
肆意流淌的腥臭魔血,堆积如林的断臂残肢,无不让他恶心欲呕。
最后他的视线停留在了自己的身上。
自己穿着一件还算洁白的修长白衫,衣领和袖口绣有细密有序的金色魔法纹路——如果忽略掉泥水的昏黄色泽,那么这应该是他熟悉的高阶牧师的制式装备。
这怎么可能呢?
思绪尝试着转动,而他的身体还依旧停留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中。
他有心想要去思考理解现在的情况,但得到的回应却只剩下大脑一阵阵的抽痛,像被锯子来回切割一样。
对了,他想起自己应该是随同格维尔大领主去面见那位“北地城的孤狼”。
他现在还记得那属于北地城领主麾下领地的绝美夜景。
广袤的大地沉睡在常年的黑暗之中,繁星倒垂,万籁俱寂。
黯蓝色的天空中浮动着多变的极光,北地城特有的瞭望灯塔耸立其旁。
远远望去屋舍有序的的拼凑成了一层又一层的台阶,如营火般橘红带金的火光在其间流淌出长而细密的街道。
远方是更加寂静的海洋,天与云与海正描述着深色到浅色再到深色的奇妙变化……
奇怪……
他此行本应该作为格维尔大领主雇佣的高阶随行牧师,为骁勇的北地城王净化深渊的诅咒,但后来的记忆却在那美丽的夜景前面止步不前……
他有心想要回忆起后来的事情,但眼前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却又强行将他拉扯回现实。
那是一只潜伏在雨水与黑暗中的魔种。
黑暗中先是浮现出一对猩红色的双瞳,随后便是耐心冷静的蛰伏,以及即将会发生的残暴无情的单方面猎杀。
他的脑海里甚至能够想象到这样一幅场景:
混乱的毛发混合着鲜血在空中飞舞,劣魔的利爪如抚弄琴弦般的切断他的筋腱,随后咬碎他的喉管疯狂啃食……
这是哥布林?
不,是腐化哥布林!该死的劣魔杂种!!!
他在心里破口大骂。
一股长久以来的对于被深渊污染过的生物的痛恨,立刻便占据了他的心。
根本来不及多想,忍住全身上下好似散架一样的痛苦,下意识伸出手,对准那头疾奔而来的野兽,大喊:“Defa!!!(法咒:矛)”
些许柔和但耀眼的光芒在他的掌心汇聚起来,但还没顺着他的意志聚合为锐利的光矛,那一点光芒便在大颗大颗冰冷的雨水中渐渐黯淡了下去。
他的瞳孔伴随着呼啸而来的利爪迅速的放大,即使还没来得及从那种混沌而缓慢的思维状态中恢复过来,他的心里依然升起了一丝不可磨灭的绝望感。
就这样死了吗……
他的身体本能的便要向后一缩,但两只坚实有力的手牢牢的抓住了他,就像是拒绝他的闪避似的。
然后两把瑟银同盟制式的骑兵剑如同其主人的意志一样,沉稳平静的向上空削去,连剑的轨迹都仿佛清晰可见似的,那头腐化哥布林撞上了剑锋,泼洒得他满脸都是恶臭的魔血。
“保持警惕,节省体力。”
在左边用臂膀撑起他的中年人迅速的叮嘱道,连同右手边的一个年轻人脚步不停的在残垣断壁中穿梭而过。
他这才注意到,自己是被人托着在走的。
他的身旁还有另外几个年轻人,都是些穿着各色皮甲的民兵。但这些民兵显然都不算是新手,面对厮咬而来的腐化哥布林显得异常的熟练。
托这些民兵的福,他们一刻也不停的冲破从各种阴影中扑出来的哥布林们,向着目的地进发。但有一点是不会变的,所有人都在有意无意的关注着他的情况,那些以他为目标的哥布林往
往刚刚跳出来便被两三把长剑当场击杀。
这让他的心中忍不住升起一股莫名的复杂感。
曾经有个牧师前辈诉苦道:牧师就像个端着碗给孙子喂饭的老妈子,孙子饿了还知道来吃一口,孙子不乖了,还得跟上去继续喂。
这段话虽然有着一定的自嘲意味在里面,但却点明了牧师在战斗的地位低下。比起顶在队伍前面的盾卫先锋,牧师虽然好一点,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民兵们这种宁可牺牲自己也要保护他的做法,甚至让他的心中浮现起了一丝受宠若惊的感觉。
冰凉的雨水从他的衣领里探进去,顺势剥夺着他体表的温度。潮湿的衣物耷拉在身上,像是条垂垂待死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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