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亦阳笑出两个酒窝,才刚刚开口,话就被邹鹤立堵了回去:“喂喂喂,叶牧杞,是我先跟你打的招呼,你干嘛先跟这小子说话?!”
叶牧杞不理他,把头凑过宋月那边,食指指着书中的内容,感叹道:
“哇塞!这个小湖泊好漂亮啊,蓝蓝的,清清澈澈,特别是水中浮着的这朵花,白白的,嫩嫩的,有种瑶池仙境的感觉。”
“这叫海菜花,一般生长在水质好的湖泊、池塘、河流中,”许亦阳的视线落在书中的湖泊上:“它是一种长在湖泊里的植物,对水质要求非常高,一般分布在丽江、云贵——”
邹鹤立忽然伸手勒住许亦阳的脖子:“就你懂得多!地理学得好就想上天是吧?!”
许亦阳完全不挣扎,八成是早就习惯了。
他仍旧用不紧不慢的语气说话,柔和的声音中带着些许随意粗旷:“是你知道的太少,我只是随便和她们解释一下。”
邹鹤立卡着许亦阳的脖子摇啊摇,眼睛却盯着叶牧杞说:“这小子在装B,你别听他胡说,那其实就是一朵普通的小白花。”
他卡着许亦阳的脖子往后排的位子走。
许亦阳被勒得不舒服,一边走一边拍掉自己脖子上的咸猪手。
突然“吧嗒”一声,邹鹤立身子往前一扑,整个人都扑倒在地上,像只趴在岸边的乌龟。
他吃痛地“嘶”了一声,很快就爬了起来。
宋月合上书本,从座位上站起来,一脸愧疚地看着邹鹤立,声音软软细细的:“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要往这边走,所以就……没把脚收回去。你没事吧?”
邹鹤立拍拍衣服上的灰尘,笑得率真:“哎,这算什么,都是老同学,没事!”
说完,他朝叶牧杞痞痞地笑了。
可惜他的眼睛太小,一笑,眼珠子就被藏进了眼皮里,看起来像个恶搞的喜剧演员。
叶牧杞深深地看了一眼邹鹤立,不到一秒她就转移视线,抱着包包往窗口里边挪了挪。
邹鹤立有点气。这姑娘什么意思?从他上车到现在,她压根就没理过自己!
他一把扯过叶牧杞的背包,高高举过头顶:“看你还敢不敢无视我!”
叶牧杞急了,一下从座位上蹿起来。
她踮着脚尖儿,伸手去够她的蓝色包包,可惜邹鹤立举得太高,她够不着。
叶牧杞放下手,气鼓鼓地瞪着他,鹅蛋脸儿微微有些红:“邹鹤立!你还给我!”
邹鹤立把包举得更高了:“你以后还敢不敢——”
突然有人从背后用手肘勾住邹鹤立的脖子,拽着他往后拖。
清清冽冽的声音从他的头顶上空传来:“举这么高,看来你想上天。”
邹鹤立的身子微微向后仰,朝天的脸憋成了猪肝色。
他疯狂地拍打脖子上的手臂,嘴里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让、让哥,快快……松手。喘、喘不过气。”
陆时让将他拽到最后一排的位子,脚底在他屁股上一踹,他就像只大笨熊一样滚到了椅子上,额头“哐当”一声撞到了窗户。
许亦阳赶紧过来,扶起邹鹤立。他看见他的额头红了一片,脸色顿时一沉:“阿让,他只是在开玩笑,你干嘛下手这么重?”
陆时让什么也没说。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包,拍拍上面的灰尘,转过身子,径直朝前走。
叶牧杞愣愣地看着陆时让,心跳声随着他渐近的脚步声越来越大,仿佛有人在她心底敲锣打鼓一样。
所以,所以他在帮我?
还没等她缓过神来,陆时让已经走她身旁,伸出手,把包递给叶牧杞:“拿好。”
见眼前的女孩还在盯着自己发愣,陆时让有点不自在,直接把包扔在她的座位上,转身走掉。
下一秒,叶牧杞回过神,拎起包包坐下。
她把包包抱在怀里,偏头看向宋月。
眼前这个女孩,坐姿端正,正安安静静地翻阅着刚刚那本《摄影作品集》,好像一个与世隔绝的韵味诗人。
叶牧杞想不通,她看起来那样的端正大方、温文尔雅,可刚刚为什么要故意伸脚,绊倒邹鹤立。
“要一起看吗?”宋月捧着作品集朝叶牧杞靠拢。
叶牧杞摇摇头,欲言又止。
她觉得邹鹤立摔倒的事情,自己还是不要管的好。毕竟他们是初中同学,他们的事,与她无关。
想到这儿,叶牧杞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眼宋月的脚。她穿的是淡黄色的帆布鞋。
宋月沿着叶牧杞的视线往下看,捂嘴轻笑:“我刚刚的确是故意的,邹鹤立本来就欠打。”
“你们俩,起开。”
叶牧杞正要开口说什么,一道清冽如甘泉的声音忽然冲进她的耳朵。
陆时让把背包单手撂在身后,像赶苍蝇一样,把坐在叶牧杞身后的同学赶走,然后把背包放在过道边的座位上,很理所当然地在靠窗的位子坐下。
宋月合上作品集,一只手拢在嘴边,凑到叶牧杞的耳朵旁,轻声笑道:“他就坐在你身后哦。”
叶牧杞紧紧地抱住怀里的包包,什么也没说,一头扎进了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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