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我们还要多谢您家收留，不然今天要露宿街头了。”林子归此时已面色如常。

姓陈的男子微微一笑，接着道：“你们一开始见到丹朱是不是被吓到了？”

不知道为何这书生会往这上面提，我俩顿时有点不知作何接话。

“其实，那是怪我的。十年前她刚来村子里的时候，模样哪里是这样？说是倾国倾城也毫不夸张。”

“哦，那何故如此？”林子归困惑不解道。就连我也来了兴致，坐在一旁细细听了起来。

“起初是家里人不同意，觉得丹朱太美了，我一个穷书生配不上她，莫要白白耽误人家。”陈书生叹了口气，语气颇为自责。“后来家里人见我们俩执意坚持，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过多过问什么。就当我们以为事情平息了的时候，村子里发生了件怪事。”

“哦，这么说陈嫂子不是村子里的人啊。”林子归连着上面陈书生的话，听出了些许端倪。

“听你嫂子说，她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十年前逃荒，与家人失散了，才到了我们这个小地方。”

“陈大哥，那是出了什么怪事？”我开口问道。

“丹朱来了不久后，原本丰沛的九溪河水突然一夜之间干涸，那时正值盛夏，不光是农作物要饮水灌溉，平常人家离水久了，也活不下去。”

“那跟陈嫂子有什么关系？”林子归问道。

“河水干了没几天之后村里的妇人都在传，说丹朱太美，是鬼，来九溪作怪坏了九溪的风水，引来了老祖宗的惩罚，故而惹的溪水断流。大家伙儿执意要将她驱逐出村子。”陈书生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丹朱性子刚烈，跑出去和大家当面对峙，言语冲突里一怒之下便拔了头上的簪子朝自己的右脸划了下去。我当时被她吓傻了，她表现的却比我这个大男人还镇定，拿着簪子颇为平和，若无其事地对大家说，好了，她现在不美了，河水干了也别再赖她了。”说到这里陈家大哥满是自责。

“傻子，那你就用粉蛾的翅粉涂瞎了自己的眼睛？”说话的是陈大嫂，不知道何时，陈家嫂子已经晾好衣服进了屋里，约莫是故事听的太入神，我们并没有留意到。

“嘿嘿。”陈书生映着烛光的白皙脸庞有点发红，羞赧道，“我不是担心你会觉得我嫌弃你么？”

“读书人的眼睛这么不珍惜，还怎么考取功名，光宗耀祖。”陈嫂子轻叱道。

“不考了，就这样跟你一辈子一起挺好的。”陈书生猝不及防的表白听得连我脸上发烫，陈家嫂子虽然语里埋怨，但听了陈大哥的话笑容也溢出了嘴角。

“那河水有了么？”林子归似是感情绝缘体，又傻愣愣的问起了旁的。

陈书生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说来也奇怪的很，我眼睛失明以后，干了几天的河道又开始有水流了。”

看得出陈书生是很爱丹朱的，话里话外对丹朱都充满了保护，他把河水的复流往自己身上揽去，却是提也不提是丹朱毁容以后。

“快别跟人家说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我这就烧饭，你跟两个年轻人喝两杯，给他们解解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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