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月话说到一半,方才明白自己是没有资格叹息的。不自觉回想起铜镜中那个散漫的笑,下意识学了一下。不过学的不像,没有散漫和狠厉,只有化不掉的寒霜和冷漠。
薄凉入骨。
沈扶月明白之后更懒得抬头。
秦祁心想今天估计真的是吃错药了,脑子一抽,便道:“千年之族兴亡有时,今日是他明日是我,有什么好伤心的。想兔死狐悲?那不如还是想想,如何让百姓在妖魔鬼怪齐上阵的情况下安生。”
这是……
安慰?
众人惊悚。
想来最不干人事的人居然难得说两句人话,连沈扶月都诧异抬眸,撞上秦祁装作不经意的视线。秦祁一愣,把指间的五帝钱扔回去,道:“说的不对?”
沈扶月避过他的视线,懒得回他这句似问非问的话,把话题拉走:“没问题的话,我走了。”
雨去风又来,空气湿冷,沈扶月浑然不觉,得了人首肯之后一路快步走了。
秦祁从她的背影咂摸出一点慌张的意味,侧头朝聂如是道:“天璇师兄,她到底是谁?你让她来灵山,总不能背景都不说。”
聂如是虽然目盲,却姿态极为优雅的端起茶杯:“人家都不嫌弃你,你怕什么。”
秦祁冷笑:“梦游呢你,人家想拜你为师。”
聂如是:???
不,我带不起。
聂如是整理了思绪,道:“那你不争取一下,真想去外门教早课?这可是个好苗子。”
被反将一军的秦祁:……
论道居外面的道路也是青石路,此时一些小坑蓄满了水,一脚踩进去便溅湿了大半衣角。
沈扶月毫不在意,目光掠过尚且青翠的叶子,甚至动手拨开那些碍事的叶子。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烦闷,只是一想到应该在层云腾飞的黑龙,却落个灵力散尽,连魂魄都不知道能不能保存下来的下场,就有点愤怒。
没找一会,沈扶月浑身便又湿了一遍。找了大半个灵山,她似乎终于放弃,沉默的站着。
罢了,生死有命。
沈扶月甩掉指间残余下来的水珠,却听背后有一个声音吊儿郎当的道:“放弃了,这就不找了?”
沈扶月回头看他。
灵山已经点上了灯笼,灯火阑珊衬却得他一身沉寂,衣角颜色稍重,想来是站了一会了。
秦祁在沈扶月的视线下摸了摸颈侧,道:“看我干什么?你要是丢了什么东西,赶紧找,别找不到又说我们灵山店大欺客。”
沈扶月沉默看他,半张脸隐在黑暗中,道:“你觉得能找得到吗?”
“啧,灵山又没有手脚不干净的弟子,丢了的一定能找回来。找不找,不找别废话。”
沈扶月想,这人嘴就是欠。但是莫名的信了他一句能找回来,又耐心找着。
“嘶,泥鳅?什么时候灵山物种那么丰富了?”
正找着,沈扶月便听那边刚屈尊蹲下来的秦祁这样说。
不过……
泥鳅?
沈扶月过去查看一眼,看了看地上盘成圈宛如小蛇的“泥鳅”,又看了看秦祁。
秦祁被她这视线看的发毛:“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生的。”
沈扶月弯眸笑:“嗯。你与它有缘。”
秦祁挑眉:“一条泥鳅?拿走,敬谢不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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