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以和弟子们都觉得自己在某一瞬间触碰到了真相。
只有沈扶月,垂着眸,保持着慢吞吞的脚步,指尖的灵力悄无声息的把脚下的山峰探了一遍。
往西有一个魔界的“门”,往南可以到妖族。三步一禁制,六步一阵法,长阶铺的青砖下也压了镇邪砂,瓷灯的灯油也有诛邪的意味。
难怪敢在这个地方延续派系。
沈扶月不动声色的收回已经略微透支的灵力,忍不住胸腔铺天盖地的闷意,又轻轻咳了几声。
然后沈扶月似乎听到了极轻又极为嫌弃的啧,之后是兜头罩下的外衣。外衣稍暖,颜色宛若融进夜色之中。沈扶月抬眸看秦祁,冷静道:“我以为你吃过药了。”
然后沈扶月脑门挨了不轻不重的一下:“是不是就嘴厉害了点?”
沈扶月第一次被这样教训,抱着秦祁的外衣一时错愕在原地,反应了三秒,才有一丝咬牙的意味道:“秦祁!”
小猫龇牙,咬人不疼,还挺可爱。
秦祁总结完毕,见沈扶月没话说,便慢悠悠在程以一副在灵山中活见鬼的眼神踱到李澈身后,森森道:“李澈,我碍着你起飞了是吗,你走那么快后面有狗追呢?”
沈扶月、程以、众弟子:……
摇光长老,骂人骂己,以身作则。
还是药不能停啊。
沈扶月平复了一下心情,本来想直接把这外衣扔回去,手轻轻一动,便发现自己手冷如冰。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还畏寒。
正愣神,鼻尖闻到了一股非常清浅的焚香味。
当是自己调制的香,前调有些陈皮的香,尾调有些甘苦,却透着让人难捉摸的冷。
像是大喜大悲之后的静寂,带着苦涩又透着安定人心的平静。
这熏香……
沈扶月茫然的眨眨眼,手指尖一动,却是没有像她预想的那样把外衣扔回去。
沈扶月嗅着浅香,目光总是不受控制的向那个过于活跃的人看去。
这不像是这人会用的香,但是沈扶月没有忘记醒来的第一眼。
秦祁星眸如薄刀,锋利,自是一身凉薄沉寂。
是一眼幻觉,还是如今眼前全是幻觉呢?
正想着,转过一处珊瑚树,已经能在夜色中隐隐看到论道居的匾额。暗沉夜色压住重檐,只有殿里灯火通明,一霎竟然像在熠熠闪光。
沈扶月脚步微不可查的顿了顿,垂眸跟着程以的脚步进了论道居。
正中上方坐着四个人,尚且留了一个空位。
沈扶月站在大殿之中,却无人说话。一时间沉寂和清冷如水铺开,只有殿里不只燃着的什么香味如屑。
没有秦祁身上的好闻。
在主位上那个老人如有实质的视线下,沈扶月还有空分神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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