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走,就是三天。
程以没有辟谷,骨子里又是一个大少爷,故而餐餐不落下。沈扶月对于吃没什么概念,她是感觉不到“饿”的。不过程以也不好意思自己吃,每次都会带上沈扶月。到最后,还是便宜了跟着沈扶月的小狐狸。
这狐狸吃完睡睡完吃,肉眼可见的胖了三圈。
程以拽着正在假寐的狐狸尾巴:“你这狐狸天天就知道睡。”
小狐狸睡得好好的莫名其妙被拽了一把尾巴,自然不开心,龇牙便回头欲咬。
沈扶月掀掀眼皮,任由他俩闹腾。
三天来,沈扶月已经熟悉程以了,这位可以说是颇为古道热肠的少爷,路见不平必然会拔剑相助。
故而这一路走的可谓是曲折不平。
但这样也好,沈扶月因此有了许多空余的时间来慢慢调息。
倒是程以因此以为沈扶月天生不爱讲话,便时时刻刻揪着她身侧那个胖狐狸。
暖风送云走,空气里却带着一丝极轻的黏腻。沈扶月睁眼,掀开帘子看向外面。他们现在正走到一处县城的门口,遥望还能看到门上悬着的牌子上“太丰”二字。
“已经到太丰了啊。”程以松开小狐狸,道:“到了太丰,就实实在在的到了灵山的地盘了。”
程以说着,两人已经接近了城门口。空气中的黏腻更甚,但是沈扶月却看到程以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程以是位高手,能力出众。沈扶月觉得自己能察觉出来的不对,他也可以察觉。又看他这幅模样,随便没在多说什么。
太丰城东门,秦祁难得换下一脸的玩世不恭,肃杀和冷冽缠在星眸间,身后跟着一脸正色的李澈。
大开的城门竟然没有人守,沈扶月从马车上下来,和程以前后走着。程以似乎也发现了异常,步步小心。
沈扶月看了看四周,暖阳之下,只有空气中的异味。她便嗅着空气中浅淡却令人作呕的味,面色微寒的推开一户人家的门。程以诧异一下,从沈扶月身后探头出来,却只看到满室的空寂。
程以皱眉:“没人?”
沈扶月又推开了两户人家,无一例外,都是没有人。甚至还有一户人家桌上还有一桌冷了不知多久的饭菜。
沈扶月脸色更寒,抬脚往往前走去。一路走来,便见路都是两侧未收的摊子,满地的碎鸡蛋、首饰、和各种不明物体。蚊蝇翻飞,恶臭扑鼻。显示着这里曾出现过一段极为混乱的场面。
这偌大一个城,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程以蹲下身,手指轻轻捻起一丝粘液,语气暗沉:“太丰城人口数十万。”
十万人,他们一路走来连血液都没有见到一滴。这才是最为恐怖的,仿佛就像是这泱泱万人一瞬间凭空消失了。
就算是战争也不及这一半让人恐惧,战争好歹还能见到何为血流漂橹,好歹还有伶仃白骨,而此时,什么都没有。
沈扶月目光沉沉的看着眼前的乱像,却看到了那个暗无天日的一瞬间。空气中的灵力忽然躁动,有人尖叫,有人哭泣,有灵力傍身的,或许能苦苦支撑半刻,那些无辜的老百姓就苦了,如尝遍世间残酷刑法在几息之间死去。
沈扶月迈步向前,脑海里刺痛不断,有人在耳边冷冷的笑。异样的愤怒被那笑勾起,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让沈扶月略微有些迷茫。
沈扶月垂眸拾起脚边一张狐面,上面沾的污秽丝毫不影响它的美感,让人不禁猜测它的主人是何等风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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