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角哭声一片,但侍卫铁面无情,“属下也是奉命行事,还请各位娘娘莫要让吾等为难。”
皇后娘娘不讲情面,这几个太妃太嫔再哭再闹也只得乖乖出宫,一个个心里悔恨极了。
有宫女远远地朝这边张望,回去后说起这事十分纳闷,“出宫不是好事吗?难得皇后娘娘发善心,怎么一个个哭得跟什么似的?那陈太嫔不是经常炫耀娘家显赫吗?怎么又不愿意出宫了?”
像她,就盼望着出宫,不过她现在才十三,离出宫还有好多年呢。小宫女沮丧了起来,不过很快她又给自己打气,在宫里头也不是完全没好处的,她好好学手艺,好好挣体己,等将来出了宫自己开间铺子,日子肯定好过。
半靠在软榻上的女人嘴角微嘲,“你以为宫外的日子就好过吗?”
不好过吗?小宫女不懂,“她们都是先帝的人,归了家就是姑奶奶,娘家不得捧着?”
“傻!”女人哼了一声,“你也说了,她们都是先帝的人,先帝都走了多少年了?不能给家里带来利益,没有一点用处,谁乐意捧着你?”
“不能吧?总归是至亲骨肉吧?”
女人笑了一声,无比讽刺,“天真!”
像她们这样的人家,表面瞧着风光,实则哪有什么骨肉亲情?亲爹娘还在的时候估计还能想着你,等到兄弟侄子当家了,谁还想管她们这些老姑奶奶?
再说了,她们都是先帝的人,就算归了家也不能抛头露面。家里有良心疼惜一些的,给个院子,吃穿用度不缺也就是了。娘家若是没良心,直接在府里建个小佛堂,你去念经给先帝积福去吧,谁也挑不出个不是来。
就拿她来说吧,就是没摊上个好爹娘。先帝大行那年她还不到二十,又没有生育。皇后娘娘怜惜她年纪轻轻,不忍看她在深宫磋磨。就悄悄找她家里商量,想让家里接她回家,过上三两年再远远嫁了。有宫里帮着遮掩,神不知鬼不觉。
可她家里拒绝了,不管什么原因,反正她的心是凉了。她倒没想着再嫁,就是被爹娘的态度给伤到了。
不出宫就不出宫吧,皇后娘娘是个有大胸怀的人,宫里的日子舒服得很!这么多姐们住在一起,想串门就串门,想听戏就听戏,吃穿用度又不愁,每天除了给自己找乐子,万事不用操心。比宫外的老封君也不差什么了,何必回娘家去看别人的脸色?
那几个女人也是忘恩负义的,也不想想皇后娘娘没掌宫务前她们过得什么日子,好日子才过几天就飘了?活该!她一点都不同情她们!
“把我的针线筐拿过来,给昭阳公主做的衣裳还差几针,趁今儿天好我把她做完。”无以为报,她也就一手绣活能拿出手了,只能给昭阳公主做做衣裳。
想起古灵精怪的昭阳公主,女人眼底闪过笑意。
“哎!”小宫女大声应着,昭阳公主对她们这些宫女从不摆架子,她也喜欢昭阳公主到她们这边来玩呢。
皇后娘娘领兵征战漠北似乎是一个信号,在这之后,大臣们发现皇后娘娘在朝堂上的身影多了起来。这倒不是说她参政,而是朝堂上的很多事都与她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大臣早就知道农部就是皇后娘娘的后花园,渐渐地他们发现,其他几部好像也有皇后娘娘安插的人,为什么说好像呢?因为他们没有证据。
一转眼又是三年过去了,昭阳公主十三岁了,常年习武让她身段匀称高挑,若不是一张带着婴儿肥的脸,已经是大姑娘了。
其实朝中选秀的声音已经都没停过,大臣若轻描淡写地提,神武帝就装作没听见,不予理会。大臣若追得急了,神武帝就黑脸怼回去,“怎么,你诅咒朕,诅咒朕生不出皇子!”
这话谁还敢接?
后来大臣们学聪明了,不提选秀的事了,他们就请立太子。
神武帝连个皇子都没有,怎么立太子?那就过继呗,反正宗室多的是合适的人选。
当然,大臣也不是真心逼迫圣上过继,不过是迂回地催圣上生皇子呗了。只要是个男人,谁愿意把家业传给别人的儿子?
神武帝没说话,倒是把上奏此事的大臣看了半晌,直看得他后脊背窜起凉气。
挺住!他又没有私心,他也是为圣上好,咬着牙给自己打气。
这事金九音第一时间便知道了,嗤笑一声,“这主意也并不高明!”大臣还是不了解圣上,他那个人,是会为他人做嫁衣裳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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