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这已经是阮棉棉不知道第几次叹气了,她原本还想在太子府当几天活神仙来着,谁知道秋季围猎这么快就到了日子。
皇家考察皇子能力高低不可一蹴而就,这之间是要经过重重测试的,而一年一次的秋季围猎就是其中一个测试,但因为云鸣就只有云昱一个儿子的缘故,如今的秋季围猎更像是京都贵族子弟的相亲场所,女子们个个盛装打扮,男子们则是铆足劲头想要拿下头筹。
云昱拉着手里的缰绳,骑着一匹金贵的汗血宝马,有些不耐地问道:“为何叹气?”
“因为臣妾不会骑马,这马身坐着实在硌人,不舒服的很。”阮棉棉没想到连叹气这么件小事也能惊扰到云昱,看来他果然如书中所写心思敏感的近乎脆弱。
“不舒服?呵,那太子妃可要坐着马车走山路?”云昱略带讥讽。
听着他这话里的不善,阮棉棉撇了撇嘴,没有理云昱。
秋季围猎的场所在京城外的一座高山上,据说这山吸收了天地灵气,所以其上有各种凶兽猛禽、天材地宝,原先它还属于世人,但自从云鸣继位后,此处就隶属于皇亲国戚了,外人想进,只有三个字:不可能。
而即便皇亲国戚能进这山,但因着这山势险阻,只有山脚能骑马,所以就算他们想要到山上去,也只剩下走路这一条法子。
耳边传来一阵衣玦纷飞的响声,阮棉棉抬头望向身侧,云昱已经利落地翻身下马,他今日穿着一身白色劲装,三千墨发束成一个高马尾,看上去倒没了平日的阴郁,反带了点少年的骄矜洒脱。
坐在马上的阮棉棉没有心思想云昱是怎样凭借瘦弱的身子利落着地,她只是看着离她很远的地面,求助地对着云昱道:“你拉我一把,我一个人下不去。”
云昱没有开口,只是用眼神示意着一个仆从,那仆从也是机灵的,收到云昱的信息后,他就笑着走到阮棉棉骑的马身边,并放下一张凳子,讨好地说道:“太子妃娘娘,奴才来扶您下马。”
而看着这仆从的脸,阮棉棉忍不住就‘噗嗤’地笑了一声,“哈哈哈哈哈,你这长得可真是......”
听闻她的话,云昱向来淡然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抹紧张,宿瑜平日里与常人无异,但若有人嘲讽他的脸,他立马会失了神智,青天白日杀人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所以他连忙道:“宿瑜!不可!”
云昱虽然不喜阮棉棉,但他毕竟是她名义上的妻子,若她死于此,他不好交代。
方才还低眉顺眼的仆从,此刻却站直了身子,满眼狠色地看着笑的癫狂的阮棉棉。
在这时,笑的喘上了气的阮棉棉又接着说道:“你这长得太对我胃口了!你以后要不就跟着我吧,我喜欢!”
宿瑜的长相在现代来看,其实也就是个黑人而已,但是璃青国国民哪有长他这样的,所以他难免会受到不少恶意的嘲笑和欺侮,而刚刚阮棉棉会笑,是因为宿瑜抬头的时候,正好露了一口大白牙,和他那肤色一相衬,怎么看怎么有趣儿。
宿瑜显然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回答,但他却也只把这当做是嘲讽,所以仍然冷声道:“太子妃娘娘是在故意挖苦奴才吧?奴才自知相貌丑陋,见不得人。”
“非也非也,相貌丑陋为何就不能做人上人?古往今来的成大能者,又不个个是美男子。本太子妃看你就是个能成大事的,要不你以后就跟着我混吧?”太子府里无聊的很,除了吃,阮棉棉总得给自己找个乐子。
这下子,宿瑜是真的愣住了,从小到大,见过他的人无不视他如鬼魅,弃他如敝履,喜欢二字他闻所未闻,即便是殿下,最多也只是把他视作常人而已。
“云昱,你能不能把他送给我?”阮棉棉心情很好,所以她笑着问云昱。
阮棉棉笑的时候,眼睛弯成了月牙状,眼波也像是浸了水一般莹润,在阳光下异常的吸引人,她笑的很好看,但是没有半点女子该有的收敛和矜持,他本该斥责她才是,但是批驳的话语到了云昱嘴边,却成了一个“好”字。
“谢谢你!”阮棉棉闻言笑的更加开心,开心到嘴边两个梨涡也显露了出来,这又给她添了少许的俏皮和可爱。
而得到这一声答复的云昱像是如梦初醒般,对自己刚才的决定感到不解,宿瑜轻功上乘,他应该留在自己身边才是,为何......为何他会将宿瑜送给那阮家女?
云昱不解地抬眸望去,阮棉棉已经被宿瑜扶着下了马,她脸上仍旧挂着笑意。
自母妃过世,他有多久未曾见到这么诚挚的笑了?
罢了,今日他心绪有些乱,宿瑜就送给她算了。
*
围猎时期为半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因为所有人都要留在山上的缘故,开国皇帝特地请了工匠在山的半山腰挑了个稍微平坦的地方建了一些房屋,本来在山上建造房屋不可避免地会破坏这山里的平衡,但也或许如世人所说的那样,这山是有灵气的。建了屋子以后,屋子的四周像是有什么天然屏障一般,所有的动物植物都不朝这里来了,这个地方久而久之,就只剩下屋子,连草都没留下。众人虽然心中觉得奇怪,但也对此感到欢欣,毕竟没人想在白天为了捕猎煞费苦心,晚上回来后还要对抗各种蛇虫鼠蚁。
等阮棉棉和云昱到了这半山腰的时候,山腰上已经有了不少聚在一起说笑的富家子弟,他们个个穿金戴银,脸上薄汗未出,而跟在他们身后的仆从则是累的满头大汗,似乎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阮棉棉一看心里就清楚了个大半,这群富家公子定是和她一样让仆从背上来了。
刚刚她下马以后,宿瑜就自告奋勇说他轻功好,可以带着她一起上山,阮棉棉其实本想回绝他的好意来着,但是云昱一句‘莫要拒绝’却让她没了这个想法。
说来也奇怪,明明云昱也是走上山的,可是他的脸色却一点没变,甚至呼吸都没不稳当,这么想着,阮棉棉就问出了口:“云昱,你怎么不出汗啊?”
云昱的回答很简洁:“体质特殊。”
哦,想必是他身子不好,所以才不流汗吧,阮棉棉替他脑补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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