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思思与钟遥着实是有了一段平静的相处。
白日里,她还是喜欢抄写经文,只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坐就是大半日,钟遥就给她研墨,有时会吹起那首相思,两人似乎是各忙各的事,彼此从不多言半句,却又是那般和谐的在一处,仿佛岁月静好。
从前的时候守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两人都并非是沉默寡言之人,口齿伶俐些有的时候为些小事争一争吵一吵也都是幸福的模样。
当初的他们大概做梦都不会想到会有今天。两个人,守着各自那颗破碎的心,依然要执着的相守。
钟遥有的时候想起往事,就觉得恍惚,燕思思又何尝不是?
往事与今朝对比,她只觉得酸涩难过,又不知另一番滋味是什么,搅弄得她心中酸痛,却又要维持表面上的和谐,盼着这样的日子快些过去。
或者她能走出来,或者是他放手,她盼着还有这一天。
道观中的任何一个人,他们从未过来打扰,却像是料准了这个院子里发生的一切,不忍心打扰。
于是这个世界安静地只剩下两个人,这小小的客房仿佛世外桃源。
夜里钟遥会回去自己房里,他的屋子也在这院子里,夜深人静之时他辗转难眠就会打开窗子远远地望一望,望一望对面的灯火就知道她还在身边,心中就略略安稳了。
如今已然没有别的期望了,若是能够如此相守,他心中虽有遗憾,但也能够接受。
好在即便是到了这份上,他们依旧是彼此的唯一。
即便是要这样纠缠一生,他也舍不得转身离去,孤身走一条不归路。
如此……其实还好。
可他并不知道此时对面的灯火下有一个女人正承受着煎熬。
燕思思也不知道为何,夜深了,她就会心痛难忍,连呼吸都是疼痛的,她痛得蜷缩成一团,一身冷汗,她咬紧了牙关没有一声哀嚎,生生地将这疼痛咽进肚子里。
大约是离开他的日子一刻都活不了了,她心中想到的全是他,他就像是一个魔,一个瘾,她的生活因他而破碎。
幽暗的灯火下,她似乎看见了两个人从前的幸福时光,摇曳在灯火里,却已经那么遥远。
成洵一直在找的那本古书,他倒是记起名字来,名唤云溪录的,可这么些时日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子。
成洵虽有许多藏书,建成这道观时大多数都搬了来,但也难以避免有漏网之鱼,找不着就找不着了,也不是不能够理解。
成洵心中还是有些愧疚的,燕思思就安慰他,“其实也没有那么要紧,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该发生的早晚有一天会发生的,过去发生了什么,即便是我们都知道了也不能改变,一切都是天意。”
“或许知道了什么就可以改变。”
燕思思却很是消极了,“有些事情命里没有就不必强求了,我如今这样苟延残喘的活着,能活一日算一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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