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吃过晚饭后,祝英台与梁山伯在院落里看着外面的夜色,梁母一番盛情难却,祝英台委实在不好拒绝,就答应了在梁家住宿一晚,正好明日启程一起前往万松书院。
“令尊曾经竟然做过山阴县的县令,不曾想梁兄也是忠良之后,”祝英台之前就在书房里看到了治水方略,而后一番打听才知晓梁山伯的父亲竟是治水颇有大才。
听闻提到自己的父亲,梁山伯也是一脸追忆之色,当年梁家也算是书香门第,梁家祖上曾有誓言,梁家后世子弟只能读书不可做官,而到了梁父梁文山这一代算是破了这个誓言。
“我对我父亲其实是蛮尊崇的,说起来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我还没有出生他便累倒在任上,好多事迹都是听母亲和周边的老人说起的。”
说道这里梁山伯内心也在感叹,当初在自己接受前身的记忆时,从出生到摔倒前的人生经历便如第二个人生一样,许多事情历历在目,对于梁文山不管是出于是前身还是现在的自己,那都是崇拜和尊敬佩服。
崇拜是前身,更是一心想要继承父亲的遗愿,想要出仕治水以造福百姓。佩服则是现在的自己,身处这个混乱的时代,梁父是个真正为百姓考虑的父母官,更是为此累死在任上,放在古代拿真的是一代清官。
可惜生错了时代,魏晋,这是个士族把控一切的时代。
两人聊着便有些伤感,而后便又聊到了梁母。
不久夜已深,二人便暂时停一段落且回屋休息,明日便要启程前往吴兴,得养精蓄锐才行。
而此时梁母屋内。
此时梁母正将前几天买好的布料拿在手上缝制衣服,正所谓: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儿子此前最远也就是前往上虞县,而此次便是要前往几百里外的吴兴郡,算是出远门了,作为母亲,即是为孩子感到高兴同时也是感到深深的忧愁。
高兴自然是此次前去游学若能通过策试,山伯便能如愿入仕,也好继承他爹的意愿。忧愁则是这孩子出门最长的时间也就一两个月,可这次是整整三年啊。
一想到三年都见不到山伯,梁母的心里更是忧愁了,孩子如今大了,身为母亲竟什么也帮不上。
说起来自四年前那次摔跤后,这孩子便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以前看着还有些老实憨厚,可如今确精明的很,一些奇思妙想更是让梁家从一个平民变成了山阴县内的寒门,想着这般便也放下不少。
罢了,儿大不由娘,自己能做的就是多做几套衣服,让孩子在外不至于冻着,而后手中的针线便更加仔细了。
而此时赵姨在在旁边面带犹豫之色,最终还是没忍住说道“夫人,你当真愿意让山伯入仕吗?”
二梁母感叹了一声说道“哎!不答应又如何,一是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再则从小听着文山的事迹,这孩子一心想要继承他父亲的遗愿,我若是拦着,怎么对得起他死去的爹啊。”
赵姨听得也是脸上一暗,便又说道“可夫人你忘了当年的马家了吗?”
“啊!”再见梁母一声痛呼。原来竟是一不注意让针扎了手,继而脸上露出一丝惊恐之色,赵姨的话终是让梁母想起来曾经的一些往事,只是这么些年了,终还是不得不回忆起曾经的过往。
一时梁母都忘了针扎之痛,想起些伤心事来眼角竟有些湿润,待回过神来连忙用衣袖擦去眼角说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明日出发时我便给山伯提个醒,勿要与马家之人起冲突。”
梁母说完后屋内一时间便有些安静,而赵姨也识趣不再提此事,两人这一忙便是整个通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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