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远些,莫要打扰了人家!”神色默然的谢清韵,抬头琥珀色的眼中含着些许薄弱的笑意,看了一眼尴尬的凝霜,带着人往对面的侧室走去。
凝霜红着脸随着谢清韵走到侧室窗口,就见永宁带出来的丫鬟都守在门口,见谢清韵过来,门口的小丫鬟对着谢清韵行礼问了安!
“公主和殿下呢?”瞧着眼前掩上的朱红色雕花木门,谢清韵瞧着前面的丫鬟,放低了声音问着。
“回姑娘的话,午饭后公主觉得身子有些乏了,在屋内小憩呢,殿下到皇后娘娘的书房去看书了!”宫女与谢清韵一样都把声音放得极低,柔和地应道。
“嗯,我们不打扰公主休息了,咱们去书房看看吧!”谢清韵应了一声,转头看向身后的凝霜,吩咐了一句,也是告诉身前的丫鬟,自己要去元偲瑾哪里,若是永宁醒了,也该知道到哪里去找她。
二来也是怕永宁打扰了侧房内的两人,也防着永宁看到什么不纯洁的东西,玷污了她干净的眼睛,惹恼元偲瑾那只老虎。
“恭送姑娘!”在宫里伺候的人,自然都是机灵的,一听谢清韵的话,就懂了谢清韵的意思,礼仪周至地低垂着头送谢清韵往旁边的书房走去。
“小姐,你看?”谢清韵带着凝霜穿过永宁休息处的回廊,转到后面的下人房,就见无双姑姑呆怔地坐在窗口望着窗外发呆,眼中却毫无焦距,也不知道是在放空,还是在想些什么。
“你在这里守着!”看着窗口的人,谢清韵微微地垂下眼脸,思索片刻,叮嘱了凝霜一声,就往无双的房间走去。
“无双姑姑!”谢清韵走到窗口,坐在屋内沉思的无双依旧未曾发觉有人靠近自己,直到谢清韵出声,恍恍惚惚地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无双才猛地惊醒。
听到有人喊自己来不及看清,就慌忙地起身,不小心撞到了身前的桌子,撞洒了桌子上的清茶,染湿了锈到一半的刺绣。
“谢姑娘!”
“清韵惊扰到姑姑了!”见桌子上的东西都湿了,谢清韵绕过窗子进屋,给无双行了一个常礼。
“姑娘这是折煞老奴了,老奴哪里担得起姑娘如此大礼。”一见谢清韵对自己行礼,无双赶紧回礼,老腰往下弯的时候,被谢清韵一把扶住。
“姑姑自小就看着清韵长大,是清韵的长辈,如何就受不起这么一个常礼了。”说话间谢清韵已把无双扶好,一片赤诚地凝视着眼前不在年青的人。
“奴婢只是一个下人,是姑娘念旧长情,还记得当年那些琐事。”
被谢清韵扶起来的无双,眼里泛起层层涟漪,像极了窗外朱桥下晶莹剔透的溪水,嗓子里的声音却有些干涩。
“何止是我记得,还有锦绣姑姑。”回应无双的时候,谢清韵的目光落到被打湿的绣品上,微微地蹙眉抬手拿了起来,抖掉上面的水渍。
“锦绣,她……”目光随着谢清韵转动,看到谢清韵拿起绣品,无双放在身侧的手缓缓地握起,眼底闪过一抹愧疚,听谢清韵提起锦绣,声音已有些颤抖,停顿片刻才接着问道。
“她现在过的好吗?”安医女自小就与皇后娘娘相熟,她和锦绣都是主子的贴身丫鬟,小时候就经常在一起,等她随着娘娘进宫,才明白后宫那种地方,人心叵测,各个都是人精,只有锦绣可以说说心里话,告诉她进宫就好似进了牢笼一般,除了娘娘她谁都不敢信的。
锦绣为了逗她开心,每次随安医女进宫,都会带一些小巧的玩应给她,让她解闷,剩下的就当做礼品,打点宫内人,到是颇有成效。
如今在想起那几年,无双苍老无生气的脸上,露出些许追忆与苦涩。
“锦绣姑姑和王叔成亲后就到边关生下一子,如今一家人虽不是大富大贵,却也平平安安,只是这些年锦绣姑姑一直惦念着您,还有……”说道这里谢清韵的声音突然顿住,握着手里的绣品,看向身后含泪欲滴的无双。
“还有……什么……”无双颤抖的声音,带着期待与恐惧,一瞬不瞬地望着谢清韵,想要从谢清韵的嘴里知道更多外面的事情,知道还有人记得她,惦念着她,又怕自己的期待落空。
“姑姑在皇后娘娘过世后,就消失在长安城里,当时娘亲和刘叔叔都有托人去寻您……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未曾得到您半丝消息,娘亲和锦绣姑姑都以为您当年为皇后娘娘陪葬了。”
放下手中的绣品,谢清韵走到无双身边,拉着她颤抖的双手,轻声地说道。
“皇后娘娘从小就是最温良纯善的,就算我们这些做奴婢地想要随着她去,她也是不允的,但是这些年我一直被困在丞相府中,和死了也没什么两样。”
想到当年的事,无双眼里的泪,终究是控制不住地往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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