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看着眼前的姑娘说:“能和爸爸说说话吗?”
林明朗点了点头,回屋跟谢浪说了声披了件外套出了房门。
两人没去院子里,只是去了二楼的阳台,那里放着老爷子的茶具和棋盘。林牧打开灯又热了壶水,不发一言的沏了壶热茶,他说,爸爸已经好几年没见过你了,你现在真的变成大姑娘了
林明朗看着眼前的男人毫无负担的说出好几年没见这种话,一时想笑。
“爸,想和我说什么?”
林牧似乎真的愧疚极了,他拿着好几个红包塞进了林明朗怀里说:“这是补给你的红包,前几年我都太忙了,没顾得上你。还有,我想为以前的事情道个歉,那时候爸爸也还年轻,初为人父不知道怎么照顾你,所以让你受了不少委屈。”
“后来你妈跟我离婚死活夺走了你的抚养权,等我知道如何做父亲的时候你又不在我身边了,这些年我真的很愧疚。”
林明朗没动面前的茶,一只手摆弄着棋盘里的白子淡淡的说:“所以,您现在是想得到我的原谅,然后以后就心安理得的过好后半生了?”
林牧满脸歉疚,放在桌子上的手蜷缩成拳,似乎是真的有悔,他开口道:“我确实很想得到你的原谅,你不知道我这几年每晚都会梦到你对我哭,那个模样真的让我心里不安。”
林明朗眼神薄凉,但还是勾起嘴角笑了,她冷冷地说:“那不可能。”
林牧震惊的反问:“什么?”
他面前的姑娘一字一句道:“我说,得到我的原谅,那不可能。”
林牧愣了会又有些局促的笑道:“爸爸从小看着你长大的,知道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原谅爸爸行吗?至少能让爸爸以后能睡个好觉。”
林明朗看着这个记忆中的父亲只觉得心寒,她冷嗤一声:“爸,您真残忍。”
“你让我原谅您,是原谅您喝醉了酒把我关在房间里毒打,还是说着那些后悔生了我这个女儿的话,或者又是那次你醉的一塌糊涂差点掐死我的事?”
“那个时候我十几岁了,不小了,我不仅记事还挺记仇的,您的女儿什么脾性您不会不知道。”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林牧急于反驳说的话有些杂乱无章:“你小时候,你几岁来着,就是小时候,我很爱你的,你妈不管你,是我一个人把你拉扯大的。”
“你第一次喊爸爸,第一次走路、吃饭、穿衣服,我都记得,我是爱你的,我还记得你睡觉的时候喜欢抱着东西,所以在你去森市后,我让李叔给你买了个玩偶熊,你看我是爱你的,明朗。你就不能原谅爸爸吗?”
林明朗不太想看这个男人眼里的哀求,她错开目光低着头艰难的说:“你说的那些我都知道,你很爱我,除了爷爷这世上恐怕你最爱我了,正是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才在见到您后还能开口喊你一声爸,但是您的爱真的太廉价了。”
“您和林女士离婚那天说的话我记得一清二楚,你说早就不想在这个家待着了,说我很皮,不好管教,说很后悔开始这段婚姻,如果可能甚至都不会让林女士生下我。”
“您说我的到来只是给了您带来了短暂的欢愉,而后就是长达漫无边际的失败的烙印。我的存在就是你婚姻失败,工作失败的证明,所以你讨厌我,你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觉得我是负担是累赘。”
“您当时说这话的时候笃定的很,您说如果可能希望林女士抚养我,因为你受够了我无时无刻的不懂事,但是,爸爸,我那时候十二岁,我天生就是顽皮的性子,我不能拿我当时只是个孩子来开脱我的不懂事,但是您呢?您用什么借口来抛弃我了。”
“林女士不喜欢我,您从一开始就知道,但还是毅然决然的放弃了我,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告诉自己,以后一定要独立些,不能过度的依赖别人,你看就连最亲的人说不要你就能立刻放手的。”
林明朗顿了会才继续开口:“您可能只是觉得放弃了我的抚养权没什么,又不是生离死别,但是十二岁的林明朗觉得天都塌了,因为她的妈妈不爱她,爸爸也不要她了。”
这么多年来,这是林明朗第一次情绪崩溃,哽咽的像要背过气去:“如果站在您面前的事十二岁的林明朗,您刚刚说完那段话她可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原谅,但是我现在十八岁。”
“我是真的不想原谅您。”
林明朗说完后就走了,林牧递给她的那杯茶已经凉透了,就像他们之间的关系,自刚刚林牧说出那句,他想得到林明朗的原谅只是为了睡个好觉开始。
那天晚上的烟花真的很漂亮,至少林明朗记忆中从没见过这么盛大的烟花,夜里两点了,鞭炮声还不绝于耳,热闹的像是末世的狂欢。
她给谢浪发了条信息,内容很简单,“我今天吵了一架,很爽,我还赢了。”
但我不开心。
当然,最后一句话她没发,她想让谢浪过个开心的年,她虽然不知道谢浪的家庭如何,但是林明朗希望谢浪有一个爱他的父母,这样残缺的家庭,她不希望谢浪也有。
如果谢浪知道林明朗这样想,肯定会摸着她的头笑着说,让我家明朗失望了,浪爷也没人爱呢。
林明朗睁眼到三四点实在睡不着,所以从行李箱里摸出了药瓶吃了两片安定。
这个年过的实在寡淡,林明朗第二天中午才起,但是楼下来给老爷子拜年的人还没走完,她翻了下手机决定去找坤子玩儿会。
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该跟狐朋狗友去浪一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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