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紫轩围场返宫的一路,还算得顺利。
不过因昌凌帝挂心国事,原本三日的路程,紧赶慢赶在第二日戌时就入了宫门。
见天色已晚,昌凌帝只遣人去慈安宫报了个平安,未让一应人等再去叨扰许太后。
二日赶早,越子倾一身红衣男装便去给许太后请安,谁知未进门,就听到里面传出阵阵笑语。
越子倾还想着是何人到的比她还早,正打算爬在门缝偷看,就有从殿内而出的宫女引她进去。
殿内高坐上,许太后是喜笑颜开。
一旁侧坐上的男子,额头、眉骨、下颚的弧度近乎完美,再加上那笔挺的鼻梁和修长的睫毛及白皙的肌肤,只侧颜,就叫人无法移开目光。
而越子倾看到这熟悉的面容,下意识翻了个白眼。
见越子倾进来,许太后与那人一左一右转过头来,越子倾侧身行礼,“倾儿参见皇奶奶。”
越子倾还未起身,只觉头上玉簪被人一抽,一头青丝如瀑布倾下,发冠也随之掉落在地。
“如今都是大姑娘了,怎还没点女儿家的仪态。”那人嘴里虽说着越子倾,目光却看过越子倾身后的绿娆,又望向殿门口,见无人再进来,似有失落的样子。
越子倾跳地而起,一掌就拍中那人的天灵盖,然后万分委屈的跑到许太后跟前,靠在她肩头,撒起娇来,“皇奶奶,你看,崔晏又欺负我。”
崔晏,许太后嫡长女乐平长公主和崔国公之子,其族乃越第一豪族武阳崔氏,自小便能文善武,颇得许太后喜爱。
加之三年前,许太后历经白发人送黑发人后,对乐平长公主留下的这根独苗,是更加疼惜。
后面崔国公因不想留在丰城这伤心地,于是携子回了武阳老家,更是导致许太后对这一年只年节前后回丰城一两个月的孙外,恨不得放在心尖上疼。
崔晏早已收回目光,一手摸着天灵盖,一手晃动着手中的玉簪,“外祖母,孙儿不过一句实话,安宣就对孙儿下如此重手。”
越子倾将自己的头发顺到一边,摇着许太后的手臂道,“皇奶奶,看崔晏把我头发弄成什么样了。”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互不相让。
看惯了众人在她跟前小心翼翼的姿态,许太后看着这对肆意打闹的表兄妹,反倒觉得甚是有趣。
闹了一阵,越子倾才去侧室重新梳发,听着外面崔晏依旧将许太后逗得开怀大笑,越子倾灵光一现,贼贼的笑了起来。
于是,越子倾梳妆一出来,就嚷道,“皇奶奶,武阳入帝都不过十日的路程,晏哥哥这足足走了一个多月,倾儿看,不止被这些趣事耽误了这么简单。”
说着,越子倾还故意得瑟的朝崔晏挑了挑眉,“倾儿看,晏哥哥这是知道这次围猎去了不少名门贵女,怕被指婚,才故意拖延不去参加围猎的。”
崔晏已年过二十二,早两年是因新丧,后面又说要替母守孝三年。
如今三年期满,他对婚事,似还多有回避。
许太后本就挂心,听得越子倾如此一说,更是忧心了,“当真如倾儿所说,晏儿你是怕被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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