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星掏出锦帕,替西辞拭去额间薄汗。“阿辞长大了,娘亲自然听阿辞的。”
锦帕刺绣有点硌,西辞接过锦帕,“阿辞自己来。”映入眼帘的是针脚不均匀的“蒙”字,黑曜石般的眸子涌现阴骜,又如潮般退去。燕南星不曾察觉。
“今日娘亲穿得寡淡了些,阿辞觉得娇娇百日宴那天娘亲着的那件黛绿色绣葡萄花鸟纹衣衫很是衬娘亲。”西辞似是没察觉娘亲动作有些僵直,“娘亲这身似乎是几年前的款式。”
燕南星来不及阻拦,锦帕便被西辞踹入怀中。定了定神,慈爱道:“阿辞倒是眼尖,前几日阴雨,衣服受了潮,便和着那件一并送去洗了。好在几年前的衣服还算合身。”
容姨欲言又止,见西琉月有要醒的迹象,忙轻轻拍打,哄着。
水绿色衣衫袖口有些磨损,衣襟有修补痕迹。西辞神色暗了暗,却也不拆穿,“阿辞随娘亲多谢,自然眼尖。不若今日阿辞陪着娘亲去买些成衣回来,免得娘亲躲懒不走动。”
“身外之物,莫要计较。阎先生不喜骄奢,娇娇百日宴已是打动财帛,莫要再去触摸底线。”燕南星温声拒绝。
搬出阎长青,西辞闷声道:“娘亲说的是。”
燕南星自然瞧出西辞心有不满,安慰的拍了拍扶着自己的手,不再言语。
绕着空地走了两圈,西辞便扶着燕南星坐下,替燕南星揉捏小腿。似不经意间道:“娘亲这是早年落下的病根,天变则发作,偏生这六月的四方城多阴雨,冬日阴寒,不利于调养,娘亲可曾考虑过换个地方调养。”
“阿辞今日也累了,回去歇息吧。”燕南星收回腿,用着慈爱的语气,下着逐客令。
见娘亲避开话题,西辞心中已有答案,不想惹燕南星生气,温顺道:“阿辞明日再来请安。劳烦容嬷嬷提醒娘亲多走动,阿辞告退。”
西辞离去,燕南星面上漏出疲惫。
“小小姐在夫人怀里睡得安稳些。”容姨将西琉月小心翼翼的交给燕南星,轻声细语,“小小姐醒来定会饿了,老奴去厨房替小小姐热点牛乳。”
燕南星一扫疲惫,一脸慈爱的看着酣睡的西琉月。慈爱而坚毅,为母则刚大概便是如此吧。“嗯,去吧。”
容姨脑海中盘旋着少城主离开前锐利的一撇,借着竹影遮掩,步履匆匆。果然,竹林尽头,少年负手而立,孤高桀骜。容姨躬身行礼,定了定神道:“老奴拜见少城主。”
西辞背对容姨,并未转身,只听少年声音传来,“听闻容嬷嬷在娘亲出嫁前便侍奉娘亲左右。”
“回少城主,老奴自小姐五岁起便侍奉小姐身边,对小姐绝无二心。”容姨表忠心,态度坚决。
“嗯,西辞自是相信容嬷嬷的。”西辞笑着转身,心中反复揣摩“小姐”二字深意,虚扶容姨,“只是西辞心有疑惑,望容嬷嬷能为西辞解惑一二。”
“承蒙少城主信任,老奴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容姨再次行礼,对这个不知深浅的少城主,容姨礼数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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