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初看向他们说道:“王爷,伯爷,她们杀害淑妃娘娘的方式非常直接,而眼下之所以会让案子停滞不前,无外乎是没有实证指使任何人有作案嫌疑。我想去见见莞儿,可以吗?”
离月冥皱眉,沉默了片刻,方才点头说道:“我陪你过去。”
白月初心里一暖,笑着点点头。
晏莞儿被关在天牢里,因为有离月冥的叮嘱,所以她在里面过得还算安稳。
白月初跟着离月冥来到关押晏莞儿的大牢外,当她看到晏莞儿那憔悴又瘦削的身影时,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牢房很快被打开,离月冥挥挥手,让狱卒们先退下了。
与此同时,晏莞儿也闻声转过身,无神呆滞的眸子在看清楚来人以后,顿时就变得鲜活起来。
“二姐姐。”她激动地从木板床上弹跳起来。
白月初快步走进去,拉过对方的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
还好,虽然晏莞儿蓬头垢面的,但身上的衣衫非常完整,看样子并没有被用过刑。
“二姐姐,你怎么过来了?”晏莞儿反握住她的手,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白月初很想安慰她几句,可是时间紧迫,她只能压下那些心疼和歉意,看着对方说道:“莞儿,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二姐姐,你问。”晏莞儿点点头。
“莞儿,淑妃娘娘的事情,真的与你有关吗?”白月初看着对方的眼睛问道。
晏莞儿的手上一抖,眼神也变得躲闪起来,好半晌才几不可查地点点头:“是、是我做的。”
白月初以为她会否认,可是没想到却得到了这样的回答,一时半会儿竟有些回不过神。
她的愣怔让晏莞儿更加心虚,小声唤道:“二姐姐?”
白月初深吸一口气,紧紧握住她的手,沉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是有人逼迫你吗?”
“没有人逼迫,我是心甘情愿的。”既然已经承认了,晏莞儿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了。
白月初突然松开了她的手,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冷声质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据我所知,你根本没有杀害淑妃娘娘的理由。”
晏莞儿恍然一笑,“我有啊。”
“你有什么理由?”白月初深深地皱起眉头。
晏莞儿垂下头,轻声回道:“我不能说。”
“你……”白月初恼怒地瞪着她。
“我让二姐姐失望了。”晏莞儿不敢再看她,踉跄地退后两步,跌坐在木板床上,幽幽说道:“二姐姐,淑妃她该死。”
白月初用力深吸一口气。
离月冥上前轻轻拍拍她的肩膀,用眼神示意她可以走了。
临走前,白月初又深深地看了晏莞儿一眼。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她一直都认为晏莞儿是被冤枉了,她之所以承认,很可能是受到了威胁。可现在对方却亲口告诉她,这件事情就是她做的。
为什么呢?
白月初忽然产生了一种自我厌弃的想法,都怪她太过感情用事,都怪她在这件案子上不够客观,甚至还间接影响了离月冥的判断。
如果不是她太过相信晏莞儿,或许这件案子早就破了。
二人离开天牢以后,离月冥把人带到一处偏僻的地方。
“初儿,现在还不是难过的时候,不管这件事情是不是晏莞儿做的,我们都要查清楚原委。”离月冥的双手搭在对方肩膀上,轻缓而有力,无声地安慰着她。
白月初确实因为晏莞儿的话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她抬头望着离月冥,对方那深邃而温柔的眼神,放佛一束光般,瞬间就照进了她的心里。
是啊,现在还不是难过的时候。
她要搞清楚,晏莞儿这么做的目的。
“有件事情晏莞儿没有说错。”离月冥始终温柔地看着她,在得到对方询问的目光后,便继续说道:“据我追查,晏莞儿之所以会被分派到宜微殿,这里面也要淑妃的功劳。”
白月初微微瞪大双眼,记得莞儿说过,她在宜微殿里干的都是最腌臜地粗活。想她曾经也是尚书府千金,何曾受过这种罪,若是因此心生怨气也不无可能。
“晏莞儿被勒令穿上内侍的衣服,也是淑妃的意思。不仅如此,晏莞儿还被卫婕妤安排到内侍屋里休息。”
“什么?莞儿她……”白月初震惊地打断男人的话,脸上顿时染上了愤怒。
看着她跃跃欲试想找人干架的架势,离月冥不禁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柔声安抚道:“你先冷静,晏莞儿还算聪明,除了第一晚在不明情况的时候险些吃了亏,但后来她就没有在那间屋子里休息过,而是独自睡在了柴房里。”
“什么叫险些吃了亏?”白月初顿时握的拳头咯吱作响,咬牙切齿地说道:“那些人到底都做了什么?居然把莞儿逼到这种地步,她竟然没有告诉我她睡在柴房里。”
既然已经说到了这里,离月冥觉得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只是紧紧按着对方的肩膀,生怕她会冲动地做傻事。
“那些内侍虽不能人道,但也有那些特殊癖好的……想来也是有人授意,所以他们才敢对晏莞儿动手动脚。当时具体发生过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但是那晚晏莞儿还是从那间屋子里逃离出来了。”
白月初感觉自己的心口都要气炸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莞儿竟然会遭受这样的侮辱。
就算她后来逃出来了,哪怕她侥幸逃脱了那些人的侮辱,但是她心里所遭受的创伤呢?这个笨蛋,在围场时为什么不向她求救呢!
晏莞儿的遭遇,让白月初心里的郁结更深,怒不可遏地对着男人大喊一句:“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面对她的质问,离月冥无言以对。
最初不愿意告诉她案情的发展,就是担心她接受不了这些事情。但没想到晏莞儿会亲口向她承认自己的罪行,看着自家娘子这么伤心难过,他也不忍心继续瞒着她。
倘若她知晓了内情,会不会更容易接受晏莞儿犯罪的事实,也可以让她心里好受些。
但显然他想错了,对方听完晏莞儿的遭遇,情绪反而更激动了。
这一刻离月冥非常的懊恼,暗怪自己的想法太过顾此失彼。
“都是我的错。”他轻手轻脚地把人揽进怀里,柔声安抚道。
白月初在他怀里平复了一下心情,也知道自己刚才有点失态了,缓缓放低了语调问道:“还有其他线索吗?”
这个时候离月冥自然不敢再隐瞒什么,用着低沉的嗓音说道:“淑妃表面恭顺淡泊,不争不抢,实则早就与卫婕妤沆瀣一气对付莲贵妃。”
白月初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样看来,后宫里与淑妃结怨最深的就是莲贵妃了。从动机上来看,她的嫌疑最大,但是证据呢?那包乌头粉的来源查出来了吗?”
离月冥点头回道:“查出来了,是那名叫芊儿的宫女,在去围场的路上买的。由于量太大,她沿途去了好几家药铺,这些都已经让人去查证过。”
原来下毒的宫女叫芊儿。
“看来这个芊儿打从一开始,就已经被凶手算计在内了。”白月初幽幽地感叹一句。
从买毒药到下毒,都是这个芊儿一手操办的,而且毒药的来源也来自宫外的不同药铺。这么一来,想要顺着这条线索查找凶手,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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