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卫在乡卫生院当志愿者已经有几天了，忙忙碌碌很是充实。但他保证每天要抽出时间与父母保持联系，最起码会报一声平安。

夜里，在乡卫生院小小的宿舍之中，张大卫通过电脑查询相关资料。这段时间以来，经历得太多、感受也太多，而且，有些认知和过去相比还是颠覆性的。

突然，手机声响，是微信中的视频邀请。这个时间，会是谁呢？

原来是表姐小雪的。张大卫迅速点开，因为，他的心里挂念着一位小天使——古灵精怪的外甥女儿果果。

“大卫，干什么呢？”小雪首先打着招呼。

“我要看大舅舅，我要找大舅舅玩儿——”小果果在张大卫回答的间隙，抢到了镜头前，说，“大舅舅，你干什么呢？”

“果果啊，我在学习呢。”

“学习？学数学吗？我妈妈教我数学了，我知道一加一等于二，二加二等于四。大舅舅，你知道吗？”

“哎呀，你这孩子，添乱！妈妈和你大舅舅说两句话——”小雪好不容易把女儿推走，对张大卫说，“听我老姨说了，你没有从河兴村回来，直接去乡里当了志愿者，真不错，是当代大学生的风采，是人人称赞的逆行者。”

“我妈和我爸去你们家了？”张大卫问，为了是避开她的夸奖。

“我和姨姥、姨姥爷视频了——”果果在边儿喊。

“就显你欠儿！”小雪又笑着和张大卫说，“他们没来我家，现在各小区管理还很严。而且他们也特别注意，尽量不串门儿。想果果了，就视频聊一会儿。”

“我还给姨姥、姨姥爷跳舞了呢，姨姥爷夸我跳得好。说开春儿——妈妈，啥是开春儿啊？”

“问你大舅舅吧。”

“大舅舅，开春是啥玩意儿啊？”小果果借机拿过了手机，自己成了聊天主角。

张大卫看着果果，高兴地说：“开春儿啊，就是春天来了，天气暖和了，小草发芽儿了，花朵也开了……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我姨姥爷说，开春儿了，就能出去玩儿，他开着车拉我出去呢。”

“真好。春天来了，我们就可以到外面玩儿了。果果喜欢吗？”

果果歪着脑袋，说：“喜欢。幼儿园的小朋友也不找我玩儿，妈妈也不带我下楼。电视也不让我看……没意思。”

“哎呀——电视没让你看？说好了一天就看半小时的，你想长时间看当然不行，得注意保护眼睛。好了，你去准备准备，让你爸爸给你换裙子，一会儿给你大舅舅跳支舞吧。”

“妈妈，我还跳那个‘谢谢你感谢有你’行吗？”果果忽闪着大眼睛问。

“行，去吧，让你爸爸给你换啊，别在我这儿捣乱了。”果果进了里屋，小雪接着说，“大卫，你害怕吗？”

“这个——不去想它，就不知道害怕了。”

小雪：“那你每天都干什么啊？是不是比在村里时更忙了？”

张大卫拢了拢头发，发现已经不是长刘海了，就笑着说：“在河兴村的时候，只是量量体温、消消毒。在乡里卫生院，我会跟着医生去值班儿。除了疫情防控的事儿，卫生院里也有病人呢。”

“有发热的吗？”

“也有，但不多。发热的专门有诊室，那里的值班医生都是穿防护服的。”

小雪又问：“你在那个诊室值过班吗？”

张大卫挠了挠脑袋，笑了，然后才说：“没有。”

“撒谎！我都看出来了，你正常说话不这样。”

“这个——穿着防护服呢，没事儿。卫生院的医生也缺，有的人几乎都是二十四小时在岗，困了就在办公室的长椅躺一会儿。齐久仁院长特别照顾我，这才给我准备了这间小宿舍。已经很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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