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同时,他的身体,其实也渐渐到了崩溃的边缘。
心肺之疾,无可医治。
尤其是最近两年,敬德帝习惯幽居在殿内,室外的风雨,总会无端加重他咳血的症状。
敬德帝大有几分,随时传为给太子昭明的意思。
而朝堂上,不得不说,敬德帝这个皇帝是办理出家的没错,但其才能也同样不容小觑。大概是意识到时日不多,从五年前开始,敬德帝收束世家大族的力度猛然提升。
许多躺在祖宗积累下,高高在上却毫无建树的世家被第一批被清理,取而代之的是完全向敬德帝靠拢的新世家集团。人们这才彻底反应过来,原来,许多近几十年来冒出头的世家,有一个算一个,几乎都和敬德帝有关。
其中,江南白家更是以骇人听闻的速度崛起,而其家主,正是三年前正式从京都白家分出的白家第四子。
而京都白家更是在多年前,就已经向敬德帝靠拢,连带着其几家关系深厚的姻亲家族,其中以已过世的白家大夫人,以及现在主持白家事务的白二夫人的娘家为代表,形成了一派亲皇权的老牌世家集团。
格局动荡。
朝堂之上人人自危。
朝堂外的黎明之下,隐隐生出了一派欣欣向荣之态。
同年,东宫之中,太子妃身边少了一个陪嫁的侍女,而太子的后院中多了一位有了身孕的承徽。
彼时,与太子成婚五年的太子妃,才刚刚过了十二岁的生辰,有了些少女姿态。
而这些年,景伍除了推着含靛成了太子的承徽,一点点从柳嬷嬷手中,夺下了东宫的实际掌管权力,一切都让她感觉很太平。
宫外的世界,略有耳闻,有想法,更多的只能先放在心中。
还不曾到,她要踏入腥风血雨的时候。
而期间,另外有一件比较触动景伍的事,那就是白济远了。
那是大夫人过世半年之后了,她偶然从太子口中得知,大夫人百日祭之后,白济远就离开了京都,主动放弃了世家贵子入仕的优势,去了雍州,从军。
午后。
太子妃白纤柚照例练字结束,来到庭院,找到了院中发呆的景伍。
“陪我去看看含靛吧,昨日来请脉的太医说含靛的怀相极好,但也不知道怎么会害喜如此严重,这是太子的头一个孩子,可是金贵着呢。”
景伍从发呆中,慢慢缓过来,点了点头。
“婢子在想,这些年,太子身边服侍的人,并不只含靛一人,但只有她有了身孕,其他人一点动静都无,太子妃,就不怕这很有可能会是太子唯一的孩子吗?”
“你可别试探我,我又不是先皇后。”白纤柚嘟着嘴,扯了一下懒洋洋的景伍:“即便日后我没有孩子,那也是命里注定的,就像孟贵妃那时候多神气,结果呢,不还是个公主嘛”
“长赢公主很可爱呀”
“是啦,是啦磨人的很,走啦,景伍你也太懒了。”
景伍当然知道,白纤柚是会有孩子的,但是含靛有孕,的确是在她的意料之外。
如今,白纤柚和太子还没有正式圆房。
在知道含靛有孕的瞬间,景伍就想到了五年前的王皇后,她既害怕含靛生出了成为第二个王皇后的念想,又担心白纤柚会碍于皇室杨家的“单传”传统,对含靛生出什么不好的想法。
不过,看来是她想多了。
在白纤柚之前,含靛就明确向她表过态,不管是皇子还是公主,她这一胎,都是为白纤柚这个主子生的,只要白纤柚需要。
而白纤柚,显然对单传的说法,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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