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脑中一一想去,诺大的皇宫,就如皇上这样的父子情他都不曾亲近过,怎会有呢!
江水见他不语,便也不再多问,太子转而看向天际,想起那夜江水抱住无奈胆怯的自己,细语道:“看来你爹很爱你啊!”
江水歪着头道:“当然了,我每次难过的时候,想哭的时候,我爹就会抱着我,我很讨厌用别哭,节哀,坚强这些话来安慰人,无稽之谈且令人厌烦,只要抱着就好,什么都不用说,抱着就好了。”
太子看着她晶亮闪烁的眼,月色将她侧脸照的发光,竟然稍有动情:“只有经历过伤痛的人才知道怎样妥善处理伤口最有效,很奇怪,虽然你的安慰对我很有效,但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像其他人一样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那么难过也会少些,黑暗也会少些!
江水愣在其中,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不敢再看他眼睛慌张避开,太子伸出手,命令:“再走一次吧….”
“啊…..”江水不明。
“牵着我再走一次,我要记住这种感觉。”
江水这时却不敢再牵他的手了,总觉得怪怪的,太子一把拉住,闭上眼睛:“走吧。”
江水心扑通扑通像是要跳出嗓子眼来,面色通红,一脸娇羞,走一步打一个隔,走一步打一个,太子偷睁开眼,看着她此刻滑稽有趣的神态,嘴角上扬。
雨季,连续几日阴雨连绵,天气较为寒凉,江水在草房内住了几日,房内漏雨简易,似乎是着了风寒喷嚏不断,昨夜里正当她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时,副领忽然到访让她去书楝殿:“这里可不是给你住的地方,今日起搬去书楝殿。”
江水疑惑:“书楝殿不是太子读书的地方吗?”
“太子的许多藏书都被老鼠啃咬损坏严重,你住过去好好看着。”
江水在殿内布下老鼠夹,亏得学着老爹做鼠夹布了三个机关,书楝殿共有三间房,一间为书放,一间通向外可赏景,坐卧看书,练字对弈,名曰晚香亭。另一间像是住过人,床榻柔软舒适,江水翻来覆去横摆着一个大字,总觉得没有硬床板习惯。
“阿欠…”又打了一个喷嚏,脑袋发热,浑身又开始燥热难安,于是翻身起来打了盆凉水将脸埋在水里。
有个人影步入殿内,走几步便听一声惨叫,江水闻声立刻跑出去,但见一人抱脚直跳,原来是中了鼠夹,她乐的大笑,点了蜡烛屋内逐渐明亮。不过仔细一瞧是一男子,眉眼疏朗,一席白衣胜雪,外披黛色轻纱披风,倒有谦谦君子之神态,也有江湖儿女之义气。
此人她从未见过,于是问:“你是谁?”
“你是谁?”来人忍痛问。
“池江水…”
“沈青怀...”
“沈青怀是谁?”
“池江水是谁?”为什么也要这样问,青怀语出便察觉不对。他走近几步,看到江水身着太监服:“原来是个太监。”但却有些奇怪:“他不是不许别人踏入书楝殿一步吗?”
江水打量着他,好一个温文尔雅的俏公子。青怀慢步进了江水住的房间,察觉到有些变化,问:“太子不在这里吗?”
“太子为什么会在这里?…”江水心想。
青怀一番打量,奇怪:“他现在开始回寝宫住了吗?”
“应该是吧。”江水说完,青怀觉得这个小太监有些奇怪,此刻看他正以好奇的神色看着自己,这就更奇怪了。
上次冲撞了贵妃,这次江水提了心眼,想了想,便先问:“为了避免再有麻烦,你能先告诉我,你在宫里什么职位?官有多大?不跪你会打板子吗?”
青怀一头雾水,错愕不已,不知如何回答,这时又传来一声惨叫,江水忙又跑出去,青怀紧追其后。
太子抱脚直跳,江水见此大笑:“又抓了一只…”
“池江水…”太子脸色闷青:“你又在搞什么名堂?”
“抓老鼠啊!”
“好端端的抓什么老鼠!”太子觉得莫名其妙。
“老鼠把你的书都咬破了我才放的鼠夹,这夹子很管用的已经抓到两个了。”江水一口气说完,太子气的大叫:“谁跟你说有老鼠,你抓的老鼠呢?”
江水指了指一旁的青怀,又指了指他,这也算是大老鼠了吧。生气的太子这时才注意到下巴都要惊掉的沈青怀,又惊又喜,即可恢复冷静,大步走近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青怀脑中浮现着方才他从未见过的太子,回道:“刚到,本以为你还是住在这里,没曾想…”他看向江水,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太监在住。
太子有些尴尬,又故作深沉冷峻,解释:“有老鼠……”
“刚刚还说没有…”江水朝他哼了哼,太难伺候。
太子怒眼一瞪示威警告,江水做了个鬼脸回之不屑,青怀看了一出好戏,惊讶不已,太子气的无奈,吩咐:“去倒两杯茶。”
江水环顾四周,问:“我吗?”
“这里还有别人吗?”太子咬牙切齿,一双眼睛含着火,江水识趣地出去找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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