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衣太子觉得此刻氛围有点诡异,两个大男人之间眉来眼去,再看池江水一脸羞涩笑容满面,看出了一点猫腻。
穿过长街,绕过胡同,来到家门口,老爹咳嗽了几声拎桶在井边打水,江水看到他,立马冲上去抱住嚎啕大哭:“爹,我以为,以为回不来了…”
老爹自从她失踪后找遍了长安,没有所踪便耐住性子等着,或许她就像以前一样,调皮在外面惹了事情不敢回家避祸去了,待风头过了就会回来,而今果然回来了,不过这次时间有点长,他摸着她的头,慢慢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别害怕别害怕,有爹在呢,怎么会回不来呢,不管发生什么,还有爹呢。”
江水哭的更厉害了,远处观望的太子看着他们,忽然想起那夜紫薇树下她一句一字,一次次用温暖的掌心抚平了他的慌乱与恐惧,如今看她在爹的怀中哭成了泪人,没想到平日里无理蛮横的小无赖,也会有难过柔弱的时候,还以为她一直很倔强,这一家人,连安慰人的方式都如出一辙,但却很温暖最有效,太子嘴边扬起一抹笑意,柔情似水!
“我以后不在你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哦!”父女俩坐在院中长谈了许久,临走前江水十分担心老爹,一直嘱咐他:“张公子说你近日身体不好,碧麟苑你就别去了好好在家休息,一日三餐要准时吃!”
老爹听着她的嘱咐忽的眼中两行泪:“你打小就在我身边,现在去大户人家做工,我实在是不放心,纵然给多少月银也不行,你还是留在我身边吧,我放心些!”
江水安慰他:“爹啊,你以前总是让我踏踏实实找个活计做,我现在找到了你又不愿意了,我一个月能挣五十两银子呢,到年底时我就能挣一大笔钱了,这样咱们就能欢欢喜喜的举家搬迁了!”
老爹看她将未来的日子都规划好了,欲言又止,几番滴泪仍是不舍,江水答应他:“爹,我每个月都会回来一趟看你的。”
老爹望了一眼门口直立如松的太子:“那个人就是大少爷?”
江水点点头,老爹仍不舍:“你以前在街巷玩闹惯了,人家家里高墙大院规矩颇多,你去给他当随从能做的来吗?”
“慢慢学学就会了嘛。”江水好说歹说说服了老爹,老爹看江水十分想去,难得这么认真去做一件事,于是便松了口,临别时看着江水出了大门,终是没忍住叫住了她:“江水!”
她回头,看老爹眼中有泪,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冲上去抱住他,在爹的怀中摇摇晃晃的撒娇:“爹啊,我每天都会想你一遍的,想你想到烦我为止!”
老爹被逗笑,又目送着她离去,肚中藏的话终是化作一句:“万事小心,爹等你回来!”
夜色下的长安街,灯火通明,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花灯下步履轻盈。
便衣太子和江水走在街上,两个酷酷的便衣侍卫跟在后面,渐渐便越跟越远,不过太子一点也不担心,自从上次和侍卫们分开流浪在池江水家中后,他便痛定思痛,以后出宫多带些侍卫,自己身上多带些银两,明面上有两个侍卫,实则暗地里还有四个悄悄跟着他。
江水忽然伸出一只手:“借我五十两银子,我要给我爹买点东西,当太监不是有五十两月银吗,我以后还你。”
太子看她跟人借钱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昂头便说:“不借…”
江水两只眼睛死死盯着他,都说有钱人抠,没想到一国太子更抠,太子察觉到什么,拉紧衣服退后两步:“这件衣服是我最喜欢的,你要敢再胡来,我治你死罪…”
江水看他脸色大变,笑的贼兮兮摇摇手,太子故作镇定,将钱袋给她:“你要胆敢赊账,我治你死罪。”
江水得意大笑,跳起来手搭在他肩上,为什么要跳,因为太矮够不着:“你这件衣服也不错嘛,可以卖个四十两…”
太子嫌弃甩开她,低喝:“岂有此理,我可是太子,你不想活了吗?”
江水不死心地挽住他的胳膊,死死抓住:“你当个太子既不让人跟你说话又不能碰,还真是麻烦,而且现在可是在宫外,你要怎么治我死罪…”
江水像个橡皮糖一样故意粘着,太子气的不轻,回头叫:“你们两个把他拉出去斩了…”
可回头看两个侍卫被挤的远远的,江水看着他那张闷青的脸哈哈大笑,缠的更紧,太子甩开她,江水又拉住,太子疾步走,江水追上又挽住他,太子跑起来,江水紧追上去又挽住他的胳膊,拥挤的街上,两人甩甩合合,拉拉扯扯,影子很长。
“你想死吗?”
“不想…”
“那还不松开你的脏手。”
“不松,你不是要治死罪吗,我看你怎么治。”
“等我回宫,立刻把你关进牢里,戏弄太子以下犯上,不知礼数,死十次都不算多。”
“哼…”
“你不怕我吗?”
“你又什么好怕的。”
“我是太子。”
“太子怎么了,太子也要吃饭睡觉放屁,太子也是人,人有什么怕的。”
“是人才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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