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苏罹诀神情淡漠,简单的一个字似有千钧之势。
“是!属下领命!”梵山单膝跪地,心中懊恼不已,如此明显的疏漏自己居然没有察觉,实在是办事不利!如果传到泓水耳里,免不得又是一顿嘲笑。
懊恼的捶了捶胸口,梵山再次开口道:“属下定不辱命!”
佩菡掀起眼皮,看着他,无声的张了张嘴:憨货。
小丫头片子!梵山一眼读懂她的口型,胸口憋气,恨不得上去拎着她爆揍一顿,偏偏公子端坐在旁,无计可施。
“嗯。”忽略掉二人你来我往的暗自较劲,苏罹诀起身走到窗边,侧头看去,窗外是繁华的市集,从街东到街西人群川流不息。街道两旁的商铺鳞次栉比,街边小贩撑开碧绿色的凸形顶棚贯穿东西,赶集的男女老少摩肩接踵,喧哗声不绝于耳。
倒真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正欲收回目光,一抹跳脱的红色闯入视线。
只见一个着红色锦衣的女子站在一间商铺门前,撑着一柄黑色油纸伞,伞面上是七朵姿态各异的金色曼陀罗花。风过,带起一缕青丝,飞扬在空中,惊艳绝绝,遗世而独立。
身边,一个带着斗笠、遮去面容的男子正从马车上一箱一箱的往铺内搬运行李。
“这两人,有问题。”佩菡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眼断定。
“什么问题?”
佩菡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倒是还未离去的梵山赶紧接上:“故弄玄虚,属人耳目。”
苏罹诀微微皱眉,注意到男子手臂上的几处掐痕,点头:“不错,圣人观其玄虚,用其周行,强字之曰道。”
挑衅的白了佩菡一眼,梵山脸上满是得意,心胸舒坦。
佩菡:“······”
苏罹诀眸光流转,停顿在黑色的商铺牌匾上——义杀阁。
“有意思。”
一行草书笔走龙蛇,半干的朱漆与女子的锦衣遥相辉映,透着一股诡异······
义杀阁内。
“我们这是要做什么?”令浪搬完最后一个箱子,饶是有着深厚的功底,也不免有些喘气。
“开局。”长阿含随意的坐在一个长条凳上,说不出的优雅恣意。
令浪不解:“长姑娘,可否解惑?”
“打开箱子。”长阿含不接话,吩咐道。
令浪听从,打开脚边的一个箱子,内里空空如也,再打开一个,是满满的一箱小儿衣物。
“这……”
“全部打开。”
令浪依言将二十个箱子全部打开——除去两个空箱,其余十八箱装满了小儿衣物。
“十八箱赎罪,两箱讨债。”长阿含走过来,随意的拿起一件蓝色夹棉小袄,神情温柔:“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明日起,一株苦参苗换一件新衣。”
苦参苗?
赎罪讨债?
“长姑娘,恕令某直言,苦参虽然名中带一个参字,但其实是一种不可食用也没有药效的野果,芾县田间路边遍是苦参苗。更何况芾县向来富饶,只怕不需要这些。”令浪好言规劝,当初和秦卿选择在此定居之时,他便细细调查过此处。作为列国边境要塞,芾县可谓是万廪千仓,粟陈贯朽,是以,先不论目的如何,此番作为怕是不得成效。
“春日除害,做,便是了。”长阿含看着门前经过的路人,无一不好奇的探头向内窥看,浅笑着回头,说:“你所见的,未必真实。”
含沙射影,令浪却不疑有他。
自昨晚后,他便追随在长阿含左右,虽说她是为契约而来,但不知不觉中,令浪已经已她为首,奉命唯谨,这一点连他自己都未察觉。
“明日巳时,我会再来。”长阿含莲步轻移,走向虚空,只一瞬便消失不见。
令浪恭敬的点头。
待长阿含离去后,令浪关上大门,拿下斗笠,无力的瘫坐在地。
四周静谧无声。
脑海中,却有一个声音挥之不去:这是第几条人命?第几条?第几条!
拿过长刀,他开始疯狂的数着刀身上的银环。
一、二、三、四、五、六、七、七……
不对!
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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