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慢慢收拢,“你忘了,没关系,只要我还记得。”
秦卿徒劳的抓住令浪的铁臂,细心保养的长甲齐根断裂,血肉模糊。她瞪大眼睛,剧烈的喘气,挣扎着说:“令郎,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不是······”
筋骨断裂声起,秦卿的头颅以一个奇怪的角度折向后方,再也发不出一丝声响。
夜幕降临。
星稀云淡,惨淡的月色笼罩着大地,如腐尸上流出的暗红恶血,蜿蜒覆盖了天与地。
令浪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本是一片坦荡之气,此刻却背影佝偻,发髻凌乱,如丧家之犬。
他在县衙门外站了许久,手中是一把通体纯银的兵器,状似刀,仅一侧有刃,另一侧是背,上有一窄凹槽。剑身中间穿过一列银环,长3尺4寸3分,重1斤4两。
冷风拂过,搅动尘埃,寂静得有些诡异。
杀?
还是不杀?
杀,男女老少83条人命,永绝后患。
不杀,皇城脚下,独居老母,性命堪忧。
意动,令浪握紧柄手,脚下运气——杀!
突然,身后一阵清脆的铃音响起,遥远空旷,仿若来自异世。
“你听过子夜歌吗?”
短短的几个字洋洋盈耳又婉转柔和,如那潺潺流水,风拂杨柳,令浪只觉天阔云舒,荡涤心灵。
回头,只见一双春葱玉指撕开虚空,一个着鲜红广袖锦衣的女子踱步而来。黑色丝线在裙尾绣出奇巧遒劲的枝干,金色曼陀罗花,从胸口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玄黑色腰带勒紧纤腰,身段窈窕,灵气四溢。三千青丝斜插雕花木簪,额间一粒青色花簪,明珠生晕、美玉莹光。
“姑娘,恕令某见识浅薄,未曾听过。”令浪缓缓地答道,看着对面明显来历不凡的女子,心下警惕。
女子脚步轻移,淡淡地问:“那你知道,什么是金色曼陀罗吗?”
令浪沉默,他一届粗人,怎会知晓。
“天生的宠儿。”
女子抬手指向后方的县衙,令浪注意到,她的右手中指戴着一枚景泰蓝雕贝壳花指环,下坠金色铃铛。
“有人与我结契,渡你永离杀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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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碑处,一辆马车踏着月色而来。黑色楠木车身,雕刻青松翠柏图案,上覆镀金绉纱门帘,两匹纯白的壮马并驾齐驱,金色的马鞍上,是一个一身劲装的少女,名唤佩菡。
“公子,到界碑了,进否?”佩菡勒紧缰绳,翻身下马,恭敬的站在马车旁等候吩咐。
“进。”
清冷如玉,流水击石。
“联络梵山,明日未时来见。”
“是!”
月光温柔的抚过白马的鬃毛,在空中留下了凛冽的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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