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儿,快回你的课堂,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见授课先生到了安遇还不离开,朔云低着声音继续劝说。
安遇只是摇头,眼睛也不看朔云,用手拉着朔云的衣角,一副跟定他的模样。
等到散学的时候大家就开始起哄,都以为朔云不知从哪儿拐带了一个小媳妇儿。
也不管那些人戏谑的目光,安遇寸步不离地跟着朔云。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安遇终于回了梨月,朔云才觉得自己有了喘息的机会。
“朔云,你那小师妹儿是怎么骗过来的?”
几个人围坐在桌旁,桌上摆着几把鲁班锁和一个九连环,比起拆解这些无聊的玩意,他们更好奇的是朔云和他小跟班儿的八卦。
“你们……”朔云很是无语,大家不都是来清心寡欲的吗?为什么还这么春心萌动?
“快说说,快说说,改天我们也去骗个跟班儿。”
朔云翻了个白眼,心想就你们那样还想骗小女孩,能骗到小男孩都不错了。
见白原从屋外走来,朔云赶紧走过去,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似的扒拉着白原的袖子,“大师兄,你这一天都去哪儿了呀,你知不知道你喂了条白眼狼呀!”
听朔云说安遇是白眼狼,白原微微一笑。“是吗?”
“嗯嗯,就是。”朔云小鸡啄米似点头。
“和我有关系?”
听到白原这撂挑子的话,朔云一下子开心不起来了,他原本以为白原会为自己抱不平的,可这家伙明显是中立,哦,不,应该是明显偏向安遇才对!
“大师兄”朔云摇了摇白原的袖子,撒娇的样子让旁观者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咦,我说朔云,你一个大男人,可少做点这种事儿吧!”
说话的是孙世龙,平日里最喜欢吐槽朔云的“娘娘腔”。
“哼,要你管呀!”朔云不客气地回怼,他要是不撒娇不卖萌怎么把安遇那个跟屁虫甩走。别以为他眼瞎,安遇看白原的眼神,那里面的光都把世界照亮了,那家伙肯定是为了白原才赖上自己的。既然白原才是安遇的目标,那么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要白原肯出马,区区安遇算什么问题。可是,现在看白原的样子,朔云并不觉得他会出面帮自己。所以朔云还得继续用自己的死缠烂打功……
“大师兄,大师兄,你最好啦,你是全天下最好的人,你就帮帮我吧,她根本不是因为我,你知道的呀!大师兄,你这么英俊潇洒气宇轩昂风度翩翩举世无双,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她来浮沉听课,梨月也不会惩罚她,她明天还会来的。”
朔云见自己说了半天,白原就说了这么一句无关痛痒的话,他觉得自己内出血了。
白天的峡云无迹走到哪儿都是万众瞩目的感觉,只有晚上,即使知道有很多人还没有睡,但夜色下,谁又识得谁呢?
安遇站在暮雪峰下,能感受到山上皑皑白雪,似乎连夜风也带来了山上的寒气。安遇知道,暮雪峰因为极其严寒,很少人会选择以它做开端。也正是因为几乎没有人会一开始就选择登暮雪峰,安遇才能这样安静地站在山下,看山顶大雪纷飞。
“这山一点不好爬。”
安遇听出荞乐的声音,在心底验证了之前的猜想,直到来者走到自己面前,她才发现自己认错了。
银白色的发丝因为夜风不断舞动,暮雪峰的雪色、天上月亮皎洁的光和眼前人飞舞的头发,安遇一时看愣住了。
“我认得你,你是安遇,安辰和灵洛的女儿,这双眼睛可真像呀!”
这还是安遇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自己父母的名字,她的内心有些激动,所以就连她的拳头也握得很紧。从她记事起,她只听过养育她的老人说过一次她的父母,那便是在那老人临终时。
“不用惊讶我为什么知道。”
男子在安遇的肩头拍了拍,“他们很厉害,那么你呢?”
这句话随着男子的身影消失在暮雪峰的雪光中。
安遇呆呆地望着那个地方,很久很久,直到山顶的雪反射的太阳光向自己照来。
早上,朔云起床,以为安遇就在门口等着自己,他小心翼翼从门缝左看右看,又让其他师兄弟帮忙把风,直到百分百确认安遇没来,他才敢踏出房门。谁知道刚一抬腿,安遇就出现了。朔云吓得差点当场摔倒,他语无伦次地说,“安,安遇呀,你到底是人还是鬼呀?”
她应该是鬼吧!朔云在心底补充,刚才明明没见到人影的呀,就算自己眼花,师兄弟们眼睛也瞎吗?怎么可能!
安遇望了朔云一眼,并不回答,用手牵着他的衣袖,又和昨天一个模样。
朔云仰头看天,他觉得自己眼睛里应该有泪珠的,可是他哭不出来。
“安遇,你放过我好吗?我知道你喜欢的是我家大师兄,这个秘密我一定帮你保留,绝对不外传,你放过我吧!”
听朔云这样说,安遇知道对方误会了,可是她也张不了口来解释呀,于是继续低头,仿佛被朔云说中心事的模样。
看到安遇低眉顺眼的模样,朔云以为自己说错话伤了小女生的心,赶紧赔了不是闭口不言了。
跟着朔云听课,安遇也觉得无聊,而且她都没见过朔云口中的大师兄。难道大师兄也去别的学社听课了?反正无论怎样,安遇都觉得跟着朔云就肯定能够见到他的大师兄,只要她有足够的耐心。
谁知道她才跟着朔云两天半就又和朔云一起被关进了禁闭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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