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灵珏里安遇仅有的一滴血似乎是感应到了主人的气息也跟随着发出光亮。
“嘭”龙灵珏被白原击碎,那滴血瞬间曝露在空气中,白原赶紧伸手去接,如果能够将安遇的血融进自己的心脏,那么永生永世,无论安遇到哪儿他都能寻到。只是安遇是南域人,而白原是北国人。不同国界的人因为修行不同,血液是不可相融的,若强行融合必遭天谴。只是如今,天谴对于白原,不过尔尔。
尚有一点亮光的七块碎片被卷入白原逆天而行的强大气流中,当一切结束时,塘子坞已没了那棵不辨年岁的梨树。一切仿佛从未发生过,如果不是那突兀出现的巨大树坑。
自此,安遇只在南域浓墨重彩地留下四字“凭空消失”。
……
“许彦,又来看她了?”
“嗯。”
“六百年了。”
朔云望着塘子坞的新梨树感叹,六百年前安遇失踪,已知空间里再寻不到她的身影,和她一同消失不见的便是那棵老梨树。
最不愿意相信安遇消失不见的人应该就数许彦了,只是再不愿相信,最后也不得不信了。仿佛是为了等候,也许是为了自欺欺人,许彦在老梨树的树坑上又种了一颗梨树,日日坐在梨树旁,浇水施肥悉心照顾,希望梨树能长成原来的模样,也许树回来了,安遇也会回来吧。就是这样苦苦等候的日子,许彦重复了六百年。
“今年的梨特别甜,如果她在肯定会喜欢。”
许彦兀自说着,他真想她啊!
朔云没有说话,只是多望了许彦一眼,刚开始他也同安遇一样,以为这只是血气方刚年轻人的一时冲动,只是如今许彦也快一千岁了,对安遇的情意却半分不减。
如果安遇还在的话,会接受许彦这个“小屁孩儿”吗?朔云轻轻摇了摇头,深究这一切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如今的南域掌卫使虽也姓安,却始终不是安遇,朔云与她也不过淡水之交,还是怀念从前安遇在时的日子,即使每天做同样的事情也因为有她在而不那么苦闷无趣。
“我先回去了。”
“嗯。”
朔云笑了笑,曾经话痨似的人如今也变得沉默寡言了。
天空因为彩霞变得橙黄,夕阳把一树一人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
起风了,树叶落下几片。
远飞觅食的鸟儿扑闪着翅膀回来了。
塘子坞真静啊,静得让人迷失自己。
“安安。”许彦唤了一声。
若是你还在,即便不爱我也没关系,我愿意一直守候在你身边,只要能陪着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让我以什么身份都可以。你快回来吧,好吗?我真的好想你,好想好想你。
许彦的双眼变得落寞,远处成双飞翔的鸟儿在视野中变得模糊,六百年了,每当想起她,眼眶总是湿润,怪自己还放不下,恨自己没有早些表明心意。
“和你相处的一百多年,或许才是我活着的证明吧。余下的岁月都只是为了证明我活过。”
原来我们才一起生活了一百多年啊!许彦有些恍惚,南域的新生儿都由将死之人养育,当年养育自己的老人因为意外骤然离世,作为掌卫使的安遇就成了自己的养育者。南域很刻意地让人们回避了许多能够产生感情的事情,所以南域的人是已知空间里最受人尊敬的,因为他们最公正。没有七情六欲,当然最为公正。
所有已知空间里,有靠摄取食物热量完成生命活动的,也有只靠空气或者别的更简单的物质便能存活的。南域人可以摄取食物,但大家都觉得麻烦,渐渐地也只拿空气当必须品。大家仿佛过着神仙般的生活,除了计算陨石落下的周期便是研究未知领域。
这样的日子何其无趣,大家却又甘之如饴。
许彦心情很乱,思绪涌来,滋味万般。
“愿有来生,不负与卿相遇。”
“他还是随她去了。”
朔云望着南域星空上方划过的光,他们这儿每个人在游学归国后就有权利决定自己的死期,只是极少有人会半途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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