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大厅,庄钰筱掌心都掐出血来,才压下去脑子里那幅抱着父亲哭得凄凄惨惨的画面,按着辈分给大家请安。然后才依着外祖母的吩咐,跪着到父亲面前。
真的道父亲面前了,反而有种近乡情更怯的情状,不敢向前,怕只是自己的梦,一碰就醒了。
终于,走了过去,“钰筱给爹请安了。这七年……”说着说着哽咽着说不出来。庄禳早已把她抱在怀中,两父女心有戚戚。
是的,白府两年,之后的五年。
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嘴,庄钰筱泪眼朦胧的歪在庄禳的怀里。心里这么多年的委屈、彷徨和无助仿佛找到了倾泄口,都在相互推嚷着发泄出来。
庄裕寒望着哭得肝肠寸断的妹妹,心里一个地方软得一塌糊涂,不由自主的开始抹眼泪,一边还用手欲去抚摸庄钰筱的肩膀,可见了这个肖似娘亲的妹妹,手竟然横亘在半空中无法落下去。
走的时候还是个娇娇弱弱的小包子,现在虽然还有些婴儿肥,但已经初见少女的身段了。
庄裕寒的手无论如何都再也拍不下去了,只好收回来。急吼吼的道:“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到底顾及这里还有白家一众人,庄钰筱强忍了眼泪,有礼有节的说:“哥哥说的哪里话?”
“是不是他们不准你说?现在没人,你告诉哥哥,我们谁也不怕!”庄裕寒哪里听得进庄钰筱的劝,待看清楚庄钰筱红肿的双眼以及都咬出了牙印的右手。
原本庄裕寒和外祖家的舅舅哥哥们也亲密的,可自从接了娘亲来外祖家,庄裕寒就变得暴躁,变得生疏了。
“没有的事。”庄钰筱这才发现只剩下自己家三口人,当即激动的改抱着庄裕寒,边抱还边哭。
眼泪大颗大颗的顺着脸颊往下掉,滴进庄裕寒的衣领里,冰冰凉凉的,像一把刀子,直接冲到了庄裕寒的心脏。
自己娇宠着大的妹妹,竟然哭得这么惨,说什么也要把这受的气给出了。
“七年没见,爹爹过得可好?有没有时常教哥哥读书?有没有……有没有想念筱筱?”庄钰筱抬起头,一双眼睛满是泪水,亮晶晶的,那“黛心”更是耀眼夺目,衬得一张脸惨白惨白的。
庄禳再一看女儿领口的白玉兰,就什么都不管了。先前还想着,女儿自从来了这里就再不得相见,也没有只言片语,现在看来,女儿还是原来的样子,不愿意动手拿笔。
况且,相较于在家的时候,礼数周全多了,白家还是好好养育了自己的女儿的。
“明明去岁才见了的。”庄裕寒插了一句。
庄钰筱暗暗警醒,万不可再如此说话了。
“筱筱,娘亲没了……”庄禳说着说着,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庄钰筱哭得是一颤一颤的,这是真的伤心。
庄钰筱感觉到了父亲的悲伤,父亲腿都有些软。她忙自己挣扎着下地,看着灵前已经跪得笔直的少年,一言不发,也去跪着。
心里想的居然是娘亲其实过得很幸福,在家是外祖母和舅舅们都疼爱的,出嫁了,还能得到父亲这般的爱。
前世,姨母家的郭南算是几姐妹中过得比较幸福的了,但是,也不过是难产过世的时候得表姐夫一年的守制而已。
娘亲,却得了父亲那么多的眼泪。
所以,娘亲才是最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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