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夫人,看上去弱不禁风,内里却十分强硬;指望她去劝说师兄回头,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更何况···
师兄肩负的,非一人之得失,更给非一家一氏之衰亡;而是关系到法家遭先秦覆灭的重创后,能不能重新抬头,在这天下、庙堂之上,再度得到话语权。
简而言之,他一人肩上,背负着法家的兴衰!
在大义前,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碍师兄富国强兵的理念,哪怕是拼着身死族灭,亦是如此···
“唉,也不知道谁对谁错···”
若是晁老太爷错,人家也只是担心家族的存亡和延续,很正常;但师兄又错在哪儿了呢?
张直的目光渐渐坚定起来——吾等法家拂士,勿论过程,不论手段;唯富国强兵,致君尧舜上而!
残躯之身,与理念之道相比,根本不足惜!
嫂夫人想必也是知道师兄不会听劝,所以才托自己代为转达吧···
摇头唏嘘着,张直看向客厅前的韩睿栾毅二人,面色逐渐轻松起来。
乳虎栾毅,已是汉家冉冉升起的一颗将星;如今与师兄联姻,假以时日再经战事雕磨,自是法家一大助力。
而韩睿此子,年少而老成,位鄙而不卑、才高而不傲,举手投足间皆稳重老练之姿。
若是父亲满意,乃至于亲授经书权术,再加上其与栾氏之间的关系,将来入朝为官,师兄就不再是孑然一身了···
“唉,师兄这盘棋,还是下太大了啊···”
话音未落,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呼啸声。
半秒之后,一只蒲扇大的巴掌扇上了张直的头。
“臭小子,说我坏话也不知道躲着我点!”
·
后院。
闺房内,晁夫人拉过女儿的手,柔声问道:“莺儿见过那栾氏子了,可还算入眼?”
眼前的小姑娘顿时羞红了脸,低着头摆弄着衣角。
倒是晁莺身边的姑娘大大咧咧道:“姨母~那武夫好生无礼,当着姨母的面就敢面带鄙夷!”
“表姐将来嫁过去,不被欺负才怪!”
晁莺悄悄拉了拉表妹的衣角,却让她更激动了:“表姐~你也真是的,不喜欢就告诉姨母,退了这门亲事嘛!”
“少儿~”
晁夫人一声沉喝,打断了叶少儿的喋喋不休;小丫头嘴巴高高嘟起,小声嘀咕着:“本来就是嘛···”
晁夫人复又看向晁莺:“给娘个准话,要是心中不喜那栾氏子,自有母亲去分说。”
见女儿只羞的闷着头,妇人也是拿不准主意,对外甥女使了个眼色,便踱步走出晁莺的闺房。
刚一出去,叶少儿便拉着晁莺坐了下来,焦急道:“阿姊不是说不想嫁那武夫的吗?怎的刚才那副模样?”
坐在塌边的晁莺满脸烫红,声音低不可闻:“小郎君···看着不像纨绔子呀···”
叶少儿急了:“阿姊,这男人可都是人面兽心的!”
“万一那武夫是个衣冠禽兽,那你下半辈子可就毁了!”
晁莺抬起的脸满是无奈:“少儿~你不能因为姨父的事,就说天下男子皆丘壑吧?”
话一出口,意识到自己失言,晁莺赶忙又低下头:“我···我不是故意的···”
叶少儿洒脱的摇了摇头,强笑道:“这无缘无故提那负心汉作甚。”
晁莺心中愧意更甚,思虑片刻,便转移话题般道:“要不这样,我们去探听一下小郎君的为人?”
叶少儿原本略显暗淡的双眼重新亮起:“对啊!”
“走走走,我们去找人打听去!”
说着,叶少儿就拉着晁莺的手向外跑去,引得晁莺大惊失色。
孤疑的回过头,就见表姐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又怎么啦?”
晁莺刚凉下去的脸颊再次翻红:“我···我害臊···”
“要不···少儿替我去探听一番,如何?”
无奈松开表姐的手臂,叶少儿怅然若失的坐回椅子上:“一个人出去有什么意思,还以为能跟阿姊去玩耍呢!”
晁莺小心翼翼的走到塌边,拉起叶少儿的手:“好少儿~就替阿姊去看看小郎君品性如何吧~”
“少儿也不想让我后半辈子委屈受苦,对吗?”
叶少儿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摇头叹息一番,负手向门外走去:“夫子诚不欺我啊~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小丫头可爱的模样,惹得晁莺一阵掩嘴嗤笑:也不知道小丫头从哪儿学来的这些。
脚刚迈出门槛,小丫头激灵一回头,眉飞色舞道:“阿姊,若是我扮作阿姊的模样,去戏弄那武夫,应当很好玩的吧?”
晁莺面色一紧:“可别胡来!”
抬起头,却见小丫头早已跑得没影了。
晁莺心中顿时忧虑起来,反应过来自己是在担心未婚夫婿后,小脸再度升温;一脸痴然的靠在门槛上,目光不知定格在哪里,面色时羞时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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