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尚书仿佛没有听到镜弦的话一般,细细品完手中的茶水,才抬起头来,似乎是才看到镜弦,震惊地道:“哎呀,楚主事什么时候来的,本官都没注意到,不必如此拘礼,快请坐。”
镜弦不屑地皱了皱眉,也没有拆穿史尚书拙劣的伪装,微微一礼,便依史尚书所言,毫不拘礼地坐到了右首第二位上,看得史尚书眉头狠狠跳了几下,终于还是说不出话,恶狠狠地灌了口茶,却发现茶杯空了,尴尬地僵了一瞬,又若无其事将茶杯顿到桌上,凶神恶煞地瞪了一眼旁边的侍从。
随着镜弦坐下,气氛便又诡异地安静下来,镜弦懒得敷衍尚书,尚书也不屑搭理镜弦,温瑜侍郎只好微笑着调和道:“楚主事初来户部,自然不了解,不过也不必担心,若有不懂的,不嫌弃的话可以来问我。平日无事也不必日日到,只需每月逢五前来议事便可。”
“多谢温大人告知。”感受到温瑜的善意,镜弦也友好地朝温瑜笑了笑,真心地谢过。
“哼!无事便散了吧。”史尚书似乎是很不满温瑜对镜弦如此温和,冷哼一声,便独自拂袖去了。
“楚主事不必在意,尚书大人他就这脾气……”温瑜无奈地一笑,为上司解释着,也担心镜弦因为受到冷落而失落。
“无妨,倒是日后还要劳烦温大人指教了。”
感觉到镜弦地轻松随意,温瑜发现自己的担心显然多余了,笑着摇了摇头:“楚主事过谦了。”
镜弦也未对史尚书的态度有丝毫纠结,略作沉吟,抬头问道:“今日还真有事要请问一下温大人,不知,前日朝中关于北疆军需的问题似乎并不严重,陛下震怒却是为何?”
头顶上一个不知名的暗处,辰三无声嫌弃着:“熙月前日就将消息拿来了,自己不看却去问别人……”
“哦?”温瑜略带惊异地看向镜弦,不过想到她是楚靳嫡女,知道朝中之事也不奇怪,连忙收回有些失礼的目光,恢复了平和继续道。
“事件经过想必楚主事大概清楚了,无非是军饷被克扣了一部分,本来这也没什么,这么多年来,贪污的事多了去了,甚至连帝君也是清楚的,但是无法杜绝,于是数目小一点的贪腐,也算是被默许了。”
说到这,温瑜一直温和的神情终于变得有些愤怒,不由自主地就想训斥那些不顾民间疾苦,一心敛财的官员,但终是忍住了没有脱口而出。一向镇定自若的温瑜接连失态两次,也有些暗自着恼,定了定心神又继续为镜弦讲述。
“克扣军饷一事最初是大将军一党提起的,本来未受重视,拖了两个月,前几天竟突然深究起户部的责任,连史尚书也因为御下不严,被罚了一年的俸禄。明面上说是因为贪腐数目巨大,但那被免职的王侍郎是丞相夫人的亲弟,史尚书平日也与丞相私交甚密,如此想来,应该是帝君觉得丞相太过势大,借此打压一下丞相的势力罢了,说到底还是两党相争。”
“多谢温大人告知了。”镜弦道了谢,两党的纷争持续了这么久,帝君也只是勉强维持住了平衡,若皇女登基,恐怕很难镇住丞相和大将军,也怪不得帝君一直都迫切地想要替皇女安排亲信入朝。
镜弦心念电转,瞬间想了个通透,只是以后要如何处事,却有些犹豫,自己爹爹肯定是偏向帝君的,可自己实在不想为帝君那样的人效力。
现在的话,还是暗地建立起自己在朝中的势力,至少能与丞相和大将军分庭抗礼,否则什么时候被他们利用牺牲了,自己都无力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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