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阔的马路上,许久才能见到一辆车经过,简直冷清得让人心慌。
肖恪瞥了一眼旁边的耿相忆,只见她正侧着头,起初还以为她睡着了,原来她正一声不吭地看着车窗外后移的树木。
肖恪调侃说:“今天怎么这么安静,不像你啊!”
耿相忆扭过头来,叹了一口气,这一声叹气声仿佛能让树叶飘落下来。
“我在想舒姚姐的事。”
事实上,此时肖恪心里也在想着这件事。这几天,发生在舒姚身上的事情,肖恪多少也知道一点。
耿相忆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说:“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舒姚姐,就是第一天去仓库的时候。那时,她正去找张师傅帮忙查询袁杰配送物资的行程。也是那个时候,我知道了她来找未婚夫的事。起初张师傅是不答应帮舒姚姐查的,最后耐不过舒姚姐的软磨硬泡,他才答应下来。”
“有张师傅的帮忙,应该很快就可以查到袁杰的相关行程才对,怎么到现在都没找到?”
“一开始的确是这样认为的。可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原来仓库里叫袁杰的人,就有好几个。单凭那些信息,根本不能确定谁才是舒姚姐的未婚夫。而且他们行程里,配送物资的地方都不一样!”
“难道舒姚把他们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
“你怎么知道的?拿到那些信息后,舒姚姐就接着配送物资的间隙,挨个地方,挨个地方地找。总之,无论在多远的地方,无论中间得跑多少趟,只要那个人叫袁杰,舒姚姐都会亲自过去一趟。有时候,她明明已经很疲惫了,却不舍得多睡一会,生怕睡过去就错过遇上袁杰的机会。可是,就算舒姚姐再怎么努力找,每次不是没有遇见,就是对方并不是她要找的袁杰!”
肖恪觉得即使找不到,这也并不奇怪。他们在同一个仓库都难遇上,更可况是配送目的地,只能说是难上加难。
耿相忆感叹说:“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袁杰的消息,却没想到他竟然私吞捐赠物资,成为众矢之的。舒姚姐心里一定是伤透了心。”
“……”
“舒姚姐说,只要能让王经理答应不报警,她就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凑齐那1000套防护服,还给仓库。可这段时间,舒姚姐为了寻找袁杰,积蓄已经花费得差不多了。赔偿之后,真不知道她的日子该怎么过。”
“……”
“你之前就说过,袁杰是有意躲着舒姚姐,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想必袁杰更加不愿意让舒姚姐找到他。可是舒姚姐说她会一直找袁杰,直到找到他为止。如果袁杰一直躲着,舒姚姐又该找到什么时候?现在疫情那么严重,万一舒姚姐遇上不测,身边又没有一个人照顾她,那该怎么办?”
此时,旁边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啜泣声。肖恪朝耿相忆看过去,只见她正低头抹眼泪。肖恪的心头一震,他哪里见过耿相忆这般模样。
“诶,你怎么哭了,别哭啊!”
肖恪这话一出,耿相忆哭得更大声了。无奈之下,肖恪只好把车子停靠在路边,默默地递过来一盒抽纸。
耿相忆一边低头哭泣,一边抽纸巾,捂着脸一抽一搭地哭着,好不凄凉。
别看耿相忆平时总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没想到她还挺重情重义的。见耿相忆哭得如此伤心,肖恪心里也不好受,说:“其实,我也挺同情舒姚的,她为袁杰做到那个份上,真不容易!”
一时间,车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感叹和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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