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抬眼一瞧,是个短发道士。
“道长不是本县人士?”
“没错,我是游历来此。听掌柜的所言,莫非这人身份不凡?”
掌柜摇摇头,不欲多说。他这生意往来之人甚多,他也因此深谙祸从口出的道理。
顾念之见状,悄悄递过十两银子,不动声色地放入掌柜手中:“还请掌柜解惑。”
掌柜面色一变,扫视四周,发现外面看热闹的人已经散去,酒肆中的人也当刚才的风波没有发生,继续饮酒作乐。
见没有人注意这里,他便低声说道:“道长有所不知,这厮哪有什么来历。早些年不过是个浪荡无赖子,只是近几年时来运转,做了牟家的管家,因此我等才会如此惧怕他。”
顾念之讶然道:“莫非这牟家在钱塘县势力不小?”
掌柜的小心翼翼环顾四周,见依旧没人注意这里,才继续压低声音道:“何止不小?这牟家堪称县中一霸,乃是本县有名的豪商,便是县太爷也要敬上三分。而且这牟家老爷以前只是个游手好闲的游侠而已,却在短短三年间腰缠万贯,很不简单。有些人甚至怀疑……”
掌柜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道:“怀疑此人和某些江湖绿林的盗匪有关。”
顾念之似乎来了兴致,追问道:“可有依据?”
“这……”掌柜说的已经够多,本不想继续说下去,但捏了捏手中银两,只能继续道:“道长有所不知,这牟家宅院甚大,但夜间从不有人巡逻护卫。曾经有盗贼翻墙而入,以为天堂,任取任求,谁知第二天这盗贼的尸身就被挂在城外,双目暴突,死状凄惨。
还有的商人暗中打压牟家,哄抬物价,可没过多久,就被人发现暴毙于家中,死的无声无息。
官府也曾怀疑过这些事是牟家所为,毕竟事情发生时机太过蹊跷。可惜却不得证据,难以强压。”
“那徐家三郎方才又是何事?”
“唉,三郎不知为何,最近常来这里喝酒,言谈中对牟家十分愤恨,方才也是见周管家来小店沽酒,忍不住讥讽几句。”
“哦,原来如此。”
顾念之双眼一眯,发出意味深长的声音。
另一边。
那徐家三郎离了这间酒肆,很快又找了一间卖酒的铺子,寻了张干净的凳子坐下,口中叫道:“掌柜的,上坛酒来。”
这间酒铺的掌柜却是个风韵犹存的美妇,闻言笑吟吟地从柜中取了一坛酒,扭动腰肢,把酒放在桌上,随后又拿来一只白瓷碗,放在酒坛前面。
若是放在往日,徐家三郎说不定还要口花花几句。
可是最近他心中苦闷,因此只是埋头喝酒,对这妇人视若无睹。
喝完这坛酒,徐家三郎面色通红,勉强站起身来,付了酒钱,往自己家中走去。
他虽然尚能走路,但脚步踉跄,跌跌撞撞,也是醉的深了。
路上行人见他这样,知道是个醉鬼,因此往往躲着他走,这倒是避免了撞到人的麻烦。
“哎呀。”
徐家三郎醉意上涌,仰头打了个酒嗝儿,一时不察,好似撞到了个人,一缕香甜的气味扑入他的鼻中。
“唉,你这人走道怎么不看路呢?”
拿着油纸,被撞了一下的短发道士不满地说道。
“道长,对……对不起。”
徐家三郎醉眼惺忪,勉勉强强行了一礼,就要绕过道士,继续回家。
“咦,这位兄弟,贫道看你印堂发黑,必有血光之灾。你肯定遇见过怪事。”
背后道士幽幽说道。
徐家三郎的身形顿时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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